厲君昊恨自己,當年爲何不肯聽她解釋,爲什麼沒有派人仔細調查?
可這恨卻是那樣的無力,且不堪一擊。
“原諒?你也配說這兩個字?”
重複着那兩個字眼,許笙歌冷冷諷刺。
此話一出,男人冷漠的眸中漸漸涌出痛苦,可許笙歌看在眼裏,卻覺得格外痛快淋漓。
她之所以選擇回國,不就是爲了看到如今這一幕嗎?
她要親眼看着蘇綾和這個渣男痛苦一生!
可暢快之餘,一絲心疼卻又不受控制的涌上腦海。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又狠狠的添上一句:“厲君昊,我警告你,從今以後你若再敢動我一下,我便讓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我!”
說出這句話,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她心底是清楚,這個男人對她的愛的。
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會以這種方式作爲威脅……
說完,她漠然轉身,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那個高大的男人就這麼站在原地,透過屋內昏暗的光線,一直望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心痛如海浪般陣陣蔓延,最後又漸漸隱沒在空曠的客廳中。
不知過了多久,陳姨從廚房走出來,當看到客廳中獨自站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嚇的差點把手裏熱氣騰騰的菜摔在地上。
仔細辨認半晌,她才走過去詫異問:“先生,屋子裏這麼黑,您怎麼不開燈呢?”
厲君昊猛然驚醒,目光四處尋找,卻發現那道纖瘦的背影早已不見了蹤影。
苦笑着搖搖頭,他沉悶道:“開燈,叫軒軒下來喫飯吧。”
“好的。”
很快,陳姨打開燈,便應聲上了二樓。
望着刺眼的燈光,厲君昊也從失神中脫出,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他冷聲吩咐:“把蘇綾手上的鑰匙拿回來,從今以後不許她再進家門半步!”
電話那頭,林安聽着總裁陰沉的口吻,直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忙應聲:“好的,我現在就去。”
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林安將手機揣進西裝口袋,開車直奔蘇綾在郊區的家。
此時,蘇綾正頹然的躺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想着到底怎樣才能讓軒軒那個死崽子和她親近。
當聽到有人敲門時,她心頭一緊,還以爲又是陳辰上門來糾纏她。
“你怎麼來了?”
可當看到林安站在門外時,她瞳孔驟然地震,隨即臉上涌出驚喜,連忙拉住林安問:“是不是厲哥哥回心轉意,讓你過來接我了?”
雖然明知厲君昊心裏根本沒有她,可在這一刻,這個念頭還是第一時間竄上腦海。
望着女人期盼的神情,林安眉頭微皺,心中卻有些暗自譏諷。
這女人給總裁帶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總裁沒找他算賬就不錯了,居然還妄想讓總裁原諒她?
真是沒臉沒皮!
心裏雖然覺得可笑,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他神情冷漠的道:“總裁說了,從此以後蘇小姐不能再進君臨別墅一步,還請你把別墅的鑰匙交出來。”
聞言,蘇綾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像是沒聽清似的問:“你說什麼?”
林安看也不願看她一眼,聲音變得有些不耐:“蘇小姐何必裝聽不清,趕緊把鑰匙給我,我好回去交差。”
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哪怕是他也覺得噁心!
蘇綾眉頭兀的擰緊,眼中的憤怒肉眼可見。
林安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厲君昊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如今竟然也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惡狠狠剜了眼他,蘇綾拿出往日的囂張氣焰道:“你居然敢對我這麼說話,就算我現在不是厲君昊的未婚妻,也還是軒軒的親媽,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囂張!”
林安覺得十分無語,這女人幹出那種不要臉的事,居然還有臉提小少爺。
他真爲小少爺有這樣的母親而恥辱!
癟了癟嘴,他又道:“我只是奉命來拿鑰匙,蘇小姐最好還是識相一點,否則等總裁親自來,恐怕就沒有我這麼好的脾氣了。”
蘇綾像是被這話激怒,面容扭曲,聲調頓時擡高:“少拿他威脅我!”
林安之所以來要回鑰匙,定然是許笙歌和厲君昊說了什麼。
一想到她費盡心思在厲君昊身邊討好,甚至搖尾乞憐了整整四年,可他卻因爲許笙歌的一句話就來找她算賬,還真是諷刺!
正想着,她忽的又想到什麼,又擡起下巴道:“就算我要還鑰匙,也得我親自見到她再說!”
林安一怔,沒忍住冷笑出聲。
這女人居然還有臉要見總裁,語氣還如此囂張?
眼中劃過不屑於輕蔑,他就勢擡手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車:“好啊,那蘇小姐就和我走一趟吧!”
他倒要看看,見到總裁,她到底還敢不敢這般囂張!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舉動正好落入了蘇綾的陷阱。
就在剛剛,蘇綾想到這是見到厲君昊的一個好方法。
這些天來,她一直想要見厲君昊,要求她原諒,可厲氏集團她根本進不去,今天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眼中劃過算計,她直接走到車邊,絲毫沒有猶豫的打開車門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蘇綾終於再次踏進君臨別墅。
剛一進門,正好看到厲君昊正抱着軒軒在客廳玩耍。
“軒軒,我的乖兒子,媽咪終於又見到你了!”
心頭一喜,她連忙上前,一把抱住軒軒,眼眶頃刻溼潤。
可她似乎忘了,厲君昊之所以讓林安去警告她,定是許笙歌說了她今天偷偷來別墅的事。
此時的逼真演技,就顯得有些虛僞。
看到面前的女人,厲君昊先是一怔,剛想質問林安,餘光就瞥見臉色瞬間煞白,嚇得要死的軒軒。
劍眉微皺,他一把從她懷中將軒軒奪過來,聲音冷的像冰:“誰讓你過來的,給我滾出去!”
男人說話的同時,鋪天蓋地的森寒之意瞬間遍佈整個客廳,蘇綾只覺得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僵硬的擡起脖頸,望着面前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畏懼從杏眸中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