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楊帆的話,許笙歌直截了當道:“既然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經歷過四年前的所有,如今不論發生什麼,她都能承受。
雖然靈魂已然千瘡百孔,卻也同時將她變得無堅不摧。
聞言,楊帆點了點頭,隨即道:“我今天得到消息,厲君昊的公司出現了問題。”
他原本怕這件事告訴她會干擾她的復仇計劃,可看着她鎮定自若的神情,便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強大。
“什麼問題?”
眉頭輕皺,她剛端起杯子的手一頓,眉間染上詫異。
“就在今天早上,厲氏集團的幾個大股東集體撤股,還帶走了很大一部分連帶的合作對象,厲氏如今已經岌岌可危了。”楊帆眯着眼如實道。
“消息準確嗎?”
許笙歌有些不敢置信,連忙追問。
此刻,她也不知她到底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還是心底裏對厲君昊的感情在作祟。
“這是自然。”
楊帆揉了揉額頭,顯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厲氏集團如今蒸蒸日上,他們爲何要突然撤股,這似乎沒有理由啊!”
同樣費解的還有許笙歌。
按理來說,厲氏集團這些年在厲君昊的帶領下連創輝煌,雖然股東衆多,可衆人都是有利可圖,他們突然撤股,豈不是自斷財路?
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時,菜品已經一一上桌。
楊帆擺了擺手,拿起筷子道:“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了,反正和我們也沒太大關係,先喫飯吧,我也餓了。”
聞言,許笙歌也只能將疑問藏在心中,兩人開始喫飯。
此時,餐廳內人很多,周圍瀰漫着喧鬧與酒氣。
這樣的氛圍讓許笙歌有些不適,自她“死過一次”後,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沉悶,尤其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場合。
心不在焉的喫着,忽的,楊帆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對了,你的心理諮詢室最近怎麼樣,來治療的人多嗎?”
“還行,最近只接手了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小男孩,估計要忙上一陣……”
正說着,腦海中突兀想起厲雲霆上次去諮詢室找她的畫面。
回想起他說的話,她頓感茅塞頓開。
神色一凜,她忽然冒出一句:“我恐怕知道是誰做的了!”
楊帆剛喫下一大口鍋包肉,正在嘴裏咀嚼,聞言,他眼含詫異,含糊不清的問:“你說什麼呢?”
“我是說厲氏集團出事的事,很可能是厲君昊的大伯和堂哥做的!”
她說的極其肯定,倒是讓楊帆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她竟然還在想着這件事。
不過作爲偵探的職業病,無論什麼事都想探知真相,他囫圇的吞嚥着,連忙問:“爲什麼說是他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許笙歌也不賣關子,直接將厲雲霆那天來諮詢室,要和她合作奪取公司的事盡數說出。
待她說完,楊帆也的露出恍然之色,拍手道:“這就說得通了,那恐怕就是他大伯和堂哥想要藉機奪權,所以才串通股東暫時撤股,逼厲君昊讓出總裁位!”
楊帆能猜到,許笙歌自然也能看破,看來厲鈞父子的野心不小啊!
望着許笙歌的神色,楊帆忽然有些擔心。
眼神陡轉,他小心翼翼試探:“那你準備怎麼做,要把真相告訴厲君昊嗎?”
許笙歌何嘗看不出楊帆的不安,他這麼問是怕她對厲君昊還有感情,那他的好兄弟蔣塵就沒機會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蔣塵自始至終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而厲君昊就更不可能了!
用筷子攪動着米飯,她神色漠然:“告訴他幹什麼,就算他倒臺和我也沒有一毛錢關係。”
她雖不會和厲雲霆同流合污,但也不會犯賤到去幫那個曾經傷害她、背叛她的男人!
聞言,楊帆暗鬆口氣,又像是怕她反悔,連忙扯到別的話題上。
兩人分開時,外面已經下起綿綿細雨。
一路開車回到家,將鑰匙隨手扔在茶几上,楊帆想了想,還是撥通蔣塵的電話。
厲君昊的事,還是得和他說一聲。
“怎麼了?”
幾聲等待音後,蔣塵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晰的傳過來。
“厲君昊的大伯現在要奪權,厲氏公司現在已經面臨危機。”楊帆沉聲道:“我剛纔和笙歌說起此事,她好像對此不是很在意,我覺得你的機會還是蠻大的。”
有時候想想,他爲這個兄弟可謂是操碎了心。
他尚且還沒有女朋友,對他的事比自己都上心。
“你說什麼?”
此時,蔣塵所在的南半球正是清晨,他正穿着西裝的手一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自打她發覺喜歡上許笙歌后,便將厲君昊的一切都瞭解的一清二楚,對於他的能力和手腕自然也知道。
突然出現這種危機,他着實沒料到。
“你都聽清了還問,我告訴你的意思是讓你對笙歌上點心,明白嗎?”
楊帆撇了撇嘴,覺得自己語重心長的像個老媽子。
聞言,蔣塵雙眸微眯,似是想到了什麼,匆匆道:“行,我知道了,先掛了。”
“喂,喂!”
楊帆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被利落的掛斷。
看了看熄滅的屏幕,他有些不悅的嘟囔:“切,這都什麼人啊!”
……
與此同時,城區某棟別墅中。
厲鈞坐在寬敞奢華的客廳中,屋內燈火通明,將綿綿細雨阻隔在外。
只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凝視着窗外出神。
“爸,你想什麼呢?”
端着兩杯紅酒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坐下,將其中一杯遞給他,厲雲霆隨口問。
“我是擔心厲君昊那小子,他下午答應的那般乾脆,我怕……”
厲君昊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居然力挽狂瀾,將一個即將崩塌的集團拯救出來,還將之帶入從未有過的輝煌。
早知道,那時他才只有十八歲。
而如今,他已經二十七歲,將近十年在商戰中的拼殺,很難保證一次他又會想到什麼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