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笙歌才反應過來,動了動四肢和身體,發現都沒什麼大礙,這才答道:“沒應該沒什麼事,就是頭有些痛。”
楊帆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啊,可真是命大,我聽送你來醫院的好心人說你都被撞飛出去了,嚇得我以爲你要不行了,連忙給蔣塵打了電話叫他回來。”
“誰承想,醫生居然說你沒什麼大事,就身上有幾處擦傷,還有些輕微腦震盪,住院觀察幾天就好了。”
很快抓住重點,許笙歌眉頭微蹙:“你給蔣塵打電話了?”
“是啊,你都出事了我能不通知他嘛!”
似是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他又小心翼翼的道:“要不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說你沒事了?”
煞有介事的看了看錶,他又咋舌道:“不過我估計他這會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可能來不及。”
原以爲這樣就能糊弄過去,給好兄弟製造一個機會,沒想到許笙歌二話不說,直接起身靠在牀頭,抄起手機就撥通電話。
“哎!”
楊帆心裏一急,差點上手去搶電話,“笙歌,他要回來就讓他回來吧,你說你出事了,他要是不回來看看也不能安心啊!”
許笙歌卻鐵了心似的,堅決道:“我不是沒什麼事嘛,他公司那麼忙,回來幹什麼?”
這儼然是她心中的真實想法,但卻不是全部。
自從被蔣塵從海里救出來後,她已經欠他太多太多,她不想再這樣虧欠下去,更不想再給他無謂的希望。
兩人正說着,電話已經被接通,蔣塵驚喜又透着深切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喂,笙歌,是你嗎?你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一連串的問話讓許笙歌微微一怔,抿了抿有些乾澀的脣,她沉聲道:“我沒事,你放心。還有……”
頓了頓,她又道:“你不用回來了,工作那麼忙,不要跑來跑去的耽誤時間。”
電話彼端,蔣塵聽着這堅決且略帶生疏的話,神色不斷下沉。
張了張嘴,他還是堅持道:“笙歌,我已經買了回去的機票,況且這兩天公司也沒什麼大事,你就讓我回去看看你,我只要看到你沒事就走。”
聞言,許笙歌澄眸中劃過複雜的情緒。
她最怕蔣塵對她說這種話,更怕他凡是都以她爲目的。
這樣的情意她無法接受,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拒絕:“我真的沒事,況且我最近要開一間兒童心理治療室,就算你回來我也沒有時間陪你,你還是別回來了。”
蔣塵雖然看似性情溫潤,可內心卻也有些偏執的一面,認定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手。
眼中劃過一絲不甘,他又道:“可……”
還不等他說什麼,許笙歌卻匆匆道:“行了,你先忙吧,等我出院的時候告訴你。”
說完,她果斷掛了電話,不帶一絲拖沓。
剛放下電話,餘光卻瞥見楊帆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說‘這麼好的男人你居然忍心拒絕,真是暴餮天物啊’!
但許笙歌有自己的堅持,一直以來,她將蔣塵視作救命恩人,也是知己好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縱是蔣塵苦苦追求,可她卻不能因爲這份偏愛而害了他。
像他那樣優秀的男人,值得找到更好的,而不是一個心裏沒有她的女人。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她忽的想到什麼,打破短暫的沉悶:“對了,警察找到撞我的人了嗎?”
楊帆癟了癟嘴,遺憾道:“還沒,不過當時有人把案發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不少市民都在監督,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抓到肇事者。”
“這可未必。”
許笙歌卻搖搖頭,若有所思。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可她還是看到了那個男人臉上抹過的陰狠。
這件事絕對是有人在背後主使,絕不是一場單純的車禍!
聞言,楊帆靠在椅子上的身體猛的繃直,急急的問:“你的意思是?”
作爲全市最有名的偵探,他自有敏銳的直覺!
“那輛車直直衝我撞過來,根本沒有要踩剎車的意思,而且在我被撞飛後,司機開着車揚長而去,我覺得是有人想殺我。”
一番話說的極其淡定,彷彿與自己無關一般,卻在病房內掀起軒然大波。
楊帆眸光不斷閃動,試探着問:“你知道是誰嗎?”
冷嗤一聲,許笙歌神色陡然轉冷:“紀綵鳳雖然恨我,可她不是這種陰險的人,更不至於做出這種卑鄙齷齪的事。除了蘇綾,還能有誰!”
說話間,一股寒意自許笙歌周身蔓延開來,連室溫驟然降至冰點。
楊帆有些遲疑,又鄭重其事的問:“你能確定?會不會是你回國後得罪了其他人?”
“我回國後根本沒和陌生人接觸過,只有蘇綾,她一直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立刻除掉我。
雙眸如電,她斬釘截鐵道:“除了她,絕不會有其他人!”
一想也對,楊帆俯身道:“那要不要我現在派人去追查她這幾天的行蹤?”
皺了皺眉,她努力驅散疼痛的感覺,擺了擺手:“算了,不是已經報警了嗎,還是讓警察先查吧,別到時候再給你惹上麻煩。”
楊帆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怎麼會麼,我那偵探社可是受國家保護,和警方也不衝突。”
美眸中劃過深思,她還是搖搖頭:“還是先按兵不動吧。如果真是蘇綾做的,她最近肯定全神戒備,生怕露出一點破綻,還是讓警方先查吧。”
等說完這些話,她只覺得頭腦昏沉的很,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昏黃的街道上,一輛勞斯萊斯正行駛在擁擠的街道上。
此時正是晚高峯,車子走走停停,顯得笨重又緩慢。
車內,蘇綾正垂眸刷着短視頻。
當看到其中一條短視頻時,她神情變得有些怪異,眸中劃過驚喜與自得。
斂起神色,她擡眸望着身邊男人忽明忽暗的眸子,忽然怪叫一聲:“厲哥哥你快看,這個人像不像許笙歌!”
一邊叫嚷,她一邊將手機遞到男人面上,彷彿極度驚訝。
聽到那三個字,厲君昊下意識擡眸望向手機,當看到被黑色越野車撞飛的女人後,他一把奪過手機,開始重新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