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捂着臉,震驚的望着猖狂離去的女人,杏眸中怒意滔天,恨不能衝上去將她撕碎!
“厲哥哥,你看她……”
可轉念,她忽的想起什麼,通紅的眼眸轉向厲君昊,露出紅紅的巴掌印,委屈的不行。
“你和伯母在的時候她都如此囂張,要是你們不在,她恐怕哪天殺了我也說不定啊!”
許笙歌,這可是你自己做的事,別怪她添油加醋!
她本以爲這樣能夠引來厲君昊的憐憫與疼惜,哪怕不行,之前也能在他心中留下許笙歌囂張惡毒的印象。
“好好照顧我媽。”
不想厲君昊根本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拋下一句,便急急的追着許笙歌而去。
“笙歌,等等我!”
醫院外,許笙歌聽着身後男人急促的聲音,眉頭微蹙,腳步更加快了些。
方纔事態緊急,她是跟着救護車一起過來了,車還停在厲家別墅。
身後腳步越來越近,她走到馬路邊攔下一輛的士,剛要打開車門,身後一陣勁風劃過,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將車門推上,聲音低啞霸道:“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讓開!”
許笙歌眼中劃過厭惡,伸手推開他抵在車門上的手,再次拉開車門想要鑽進去。
“許笙歌!”
可男人卻不依不饒,強硬的攔住她的纖腰,逼其與他對視。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晦暗的黑眸,許笙歌心頭一緊,彷彿有一隻大手死死揉捏着心臟,窒息感傳遍全身。
她不得不承認,即便已經過去了四年,可她滿腔的恨意也無法抵消對這男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罪惡!
“放開我!”
眼中蘊着火氣,許笙歌纖腰推開男人束縛在腰間的大手,可他越是掙扎,那雙手便越是握緊,彷彿要將蹂進身體裏。
炙熱的體溫透過絲薄的輕紗傳遍全身,帶起一陣燥熱。
可越是這樣,許笙歌越覺得恥辱。
眸中涌出滔天憎惡,她擡腳狠狠踩向男人一塵不染的皮鞋。
“嗯……”
厲君昊悶哼一聲,抓住她的手忽的一鬆。
趁着這個時機,許笙歌再次想要逃脫。
就在這時,司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搖下車窗古怪的瞥了二人一眼,不耐的問:“喂,到底走不走?”
“不走!”
不等許笙歌回答,厲君昊大手再次禁錮住女人嬌小的身軀,漠然的聲音壓抑着慍怒。
“不走不早說,這都什麼人啊!”
司機氣得夠嗆,猛踩油門,絕塵而去。
只留下濃煙滾滾的尾氣,嗆得人忍不住想咳嗽。
“你到底想幹嘛?”
然而,許笙歌此刻根本沒有閒心去理會那些,目光直視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清冷的聲音透着怒意。
厲君昊如淵般的眸子凝視着她,態度強硬:“我送你回去。”
說完,便拉着女人纖細的手臂向停車場走去。
許笙歌眸色暗沉,猶豫半晌,終究沒有拒絕。
並排坐在後座上,許笙歌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厭惡的向一旁挪了挪。
“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厲君昊劍眉微蹙,眼中幽光閃動,低啞的聲音透着絲絲失落。
“你知道就好。”許笙歌毫不留情。
想起當年的種種,她恨不得讓他替自己的孩子去死!
厲君昊被她冷漠的態度徹底刺痛,陡然轉身逼近她,如淵眸中盡是痛苦與掙扎:“到底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察覺到男人情緒的翻涌,和那股強烈的壓迫感,許笙歌的心不覺提起。
努力壓住情緒,冷冽的眸子對上那雙眼眸,一字一句道:“想讓我原諒你,做夢!”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她甚至還未來得及看一眼就夭折的孩子。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面前這個男人,是他在她最需要相信的時候放棄了他,還和蘇綾有了孩子!
她永遠不會忘記!
厲君昊眼中壓抑着悔恨與愧疚,粗重的呼吸打在女人精緻的面龐上,無聲無息,卻可以瞬間穿透人心。
極度的痛苦在車廂內瀰漫,帶起死一般的寂靜。
“笙歌,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和孩子,好嗎?”
良久以後,厲君昊低低呢喃着堵住已經被女人咬出鮮血的脣,輕輕的舔/舐,帶着說不盡的溫柔。
甜猩的氣味在兩人口腔內瀰漫,這一刻,久違的淚水從女人眼眶中涌出,彷彿無窮無盡……
四年,整整四年,她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她本以爲她的淚已經在孩子死去後徹底乾涸,亦或是她已經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不再爲任何人和任何事流淚。
可事到如今,感受着這久違的氣息與溫柔,她還是沒能忍住。
感受着女人緊繃的身體,厲君昊睜開雙眸,望着女人精緻容顏上揮之不去的痛苦,與無聲落下的淚痕,他心如刀割。
溫熱的大手捧起她的臉頰,雙脣吻上她的眼淚。
酸澀與甜猩混攪在口腔中,釀成一種苦澀的味道,永生難忘。
“笙歌,永遠不要再離開我,讓我一輩子守護者你……”
低低的呢喃帶着男人獨有的溫柔與磁性,讓人意亂神迷。
又一滴眼淚落下,許笙歌猛然驚醒。
慌亂中,她推開男人,發出尖銳的吼聲:“不要碰我!”
彷彿只有她說的大聲,才能減輕對自己逝去孩子的愧疚。
不了否認,那個男人讓她沉溺。
方纔我有一瞬,她甚至在想,如果沒有發生當初的一切,她是否可以永遠窩在他懷中,貪婪的索取。
可當一切醒來,她知道,她沒有一個去做那樣的選擇!
她能做的只有替自己與自己的孩子報仇,不讓任何傷過他們的人好過!
厲君昊被推得一個踉蹌,不可置信的望着瞬間與她拉開距離,滿臉冷漠的女人,嗓音暗啞:“笙歌,你明明還是愛我的,爲什麼要拒絕我?”
許笙歌讓自己看起來冷血無情,咬牙切齒道:“你放屁,我對你只有恨,只有恨!”
厲君昊彷彿看穿了女人的糾結,沒有再步步緊逼,暗歎一聲,他沉吟道:“笙歌,我知道爲了孩子的事情你恨我,我會給你時間,絕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