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南點點頭，很是乖巧，“嗯，卡洛問。”
沈晚清瞥了一眼少年修長的雙腿，挑挑眉示意道：“雙腿是怎麼回事？尾巴呢？”
“……喝了藥，尾巴就沒了。”聽沈晚清提起此事，西爾南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低着頭小聲的回答。
“喝了藥？喝了什麼藥？”沈晚清聞言，輕輕地蹙起眉，問道。
西爾南抿着脣瓣，一臉猶豫，沈晚清見此，又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頓時，西爾南低頭乖巧回答，“巫婆的藥。”
“巫婆？”沈晚清蹙眉一頓。
西爾南點點頭，“嗯，美人魚族內的巫婆。”
沈晚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西爾南，“所以，你向她討了藥？”
“嗯。”
沈晚清看着西爾南，指尖摩挲着下巴，“這個藥肯定有副作用吧？”
西爾南一頓。
只聽沈晚清繼而又道：“比如說，你的雙腿現在走一步就宛如在刀尖上行走一般，是不是？”
沈晚清的聲音有點兒微涼，就連鳳眸也跟着半眯起來，看起來似乎十分的危險。
美人魚的童話裏就是這樣的。
美人魚爲了心愛的王子殿下，和巫婆苦苦哀求，終於求來了藥。
在喝了巫婆的藥之後，她漂亮的魚尾變成了修長的雙腿，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的簡單。
美人魚的魚尾變成雙腿之後，她的雙腿每在地上行走一步，就彷彿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十分的痛苦。
沈晚清想着，突然的一頓。
她明白了少年爲什麼會在剛剛對自己那般卑微乞求的說，再陪陪他三天。
因爲在童話故事裏，美人魚因爲王子的變心，沒有得到王子的愛。在三天之後的清晨，當陽光升起的時候，美人魚化成了泡沫，消失了。
沈晚清的喉間突然的一澀，她喉間滾了滾。
女孩的睫毛輕顫着，淺茶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神情純淨，卻對自己充滿依賴的少年。
她不由得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複雜卻又溫柔的笑容。
只聽到女孩聲音又輕又低的說：“傻瓜。”
西爾南驀然的顫着睫毛，冰藍色的瞳仁裏突然的不自覺的漫起了一陣氤氳霧氣。
他明白女孩肯定是猜到了一些。
女孩在心疼自己。
這就足夠了，知道女孩會心疼自己，會關心自己，會在乎自己，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害怕？
他從不害怕死亡，從前也是，現在也是。
不過，現在他只害怕自己的人生沒有了女孩的存在，那比殺了他更加的讓他害怕。
原本以爲三天的相處對他來說，已經是強求而來的了。卻沒想到，真正的幸福，纔剛剛開始。
他湊過去輕輕地抱着女孩蹭了蹭，溫軟又粘人，“南南纔不傻呢！”
只要有了你，什麼都夠了。
沈晚清心中說不出的心疼，她嘆了口氣，抱着少年拍了拍他的後背。
隨後，沈晚清低低的問，“腿還疼不疼？”
聞言，埋在女孩頸窩處的少年突然眯了眯眸子，隨後溫軟委屈的開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