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你要幹什麼?”
格倫一時沒反應過來,先是愣了一下,才急忙問道。
莫佳娜悄悄看了看他的反應,脣角勾起,露出一個淺笑。
“我說,我打算離開霍格沃茨了。”
“爲什麼?”格倫滿臉不解,疑惑地問道。
莫佳娜回身指了指天文塔樓,略帶嫌棄地直視着他。
“我想離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遠一點,不合理嗎?”
“合理...”格倫下意識地答了一句,“可是你不留在霍格沃茨,還能去哪呢?”
他想了想,繼續問道:“德姆斯特朗?還是布斯巴頓?”
莫佳娜歪着頭,略一思忖,輕輕搖了搖頭。
“還沒想好,等我明天去問問鄧布利多教授吧。”她看了格倫一眼,說道“也許是布斯巴頓吧,聽說那裏很美...帕特里西婭說的...”
她的眸光微微閃爍,似乎又想起了令她傷心的事情。
“也好...”
格倫輕聲說道。
共同經歷的這一年的危機,在他心裏已經隱隱多了幾分對這個女孩的在意。
相比未來幾年的霍格沃茨,布斯巴頓明顯安全了許多。
沒有虎視眈眈的伏地魔,也沒有神出鬼沒的殺人蛇怪,即使是英國魔法界最黑暗的那段歲月裏,黑魔王的爪牙也暫時沒有觸及那裏。
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陷入沉默,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胖夫人的畫像前。
不得不說,或許是因爲童年的經歷,讓莫佳娜成長得足夠堅強。
短短一路,她已經收起了先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只是雙眼中還略少了幾分神采。
“你好些了嗎?”格倫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女孩輕輕點頭:“嗯,好多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似乎沒了再多聊什麼的想法,轉身對胖夫人說出口令,鑽進畫像背後的公共休息室。
格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洞裏,畫像緩緩閉合,忍不住嘆了口氣,自顧自地回寢室去了。
...
一夜安眠。
私人藏書室的祕密和復活儀式的風波總算是告一段落,格倫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來。
雖然莫佳娜的事情依舊如鯁在喉,但精神緊張了那麼久,總算是有了些喘息的工夫。
他看了看已經快爬上最高點的太陽,翻身下牀,洗漱一番後直奔校長辦公室。
禮堂的早餐早就結束了,好在鄧布利多已經收斂了對噁心糖果的離奇愛好,隨便喫些甜點,飽腹足夠了。
當然,要是能再蹭一頓校長的午餐小竈,就再好不過了。
自動尋路功能一如既往地好用,格倫已經徹底拜託了路癡帶來的各種不便,順利來到八樓。
滴水嘴石獸遠遠看到走來的男孩,早早褪去身上的青灰色,恢復了行動。
格倫來到近前,禮貌地點了點頭,說出口令。
石獸笑呵呵地招了招手,身上散發着善意,只是這笑容略有些猙獰。
格倫如往常一樣鞠躬致謝,踏上他背後入口裏的金色旋梯。
“不用這麼客氣,孩子。”
石獸甕聲甕氣地說道,聲音鏗鏘,帶着金石撞擊般的聲音。
格倫轉過頭來,咧嘴一笑。
格倫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大門從裏面推開。
莫佳娜擡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擦肩而過,自顧自地離開了辦公室。
“進來坐吧,格倫。”
鄧布利多溫和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來。
格倫看了一眼莫佳娜的背影,隨後走進屋裏。
“休息得怎麼樣?”
校長大人臉上掛着雲淡風輕的微笑,根本猜不出剛纔他和女孩的聊天內容。
“還好。”
在鄧布利多面前,格倫早就沒了最初的靦腆和拘謹,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眼神四處亂瞟,想尋找鄧布利多的糖果盤。
鄧布利多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在找什麼呢?”
“喫的。”格倫看到了桌上的銀色盤子和裏面的蔓越莓曲奇。
他毫不客氣地捏起一塊,在鼻尖嗅了嗅。
“有茶嗎,教授?”
鄧布利多樂不可支地看着他,輕輕揮手,給他倒上一杯澄澈的錫蘭紅茶。
格倫美滋滋的捧在手上,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
溫熱的紅茶入腹,他又大口咬掉半塊曲奇。
酥脆的曲奇根本不用咀嚼,入口即化,在口腔裏綻放出濃濃的黃油甜香和蔓越莓乾的清新,帶給味蕾一陣享受。
“好喫好喫!”格倫連連點頭,又把剩下半塊塞進嘴裏,含糊着問道:“剛纔您和莫佳娜都聊了什麼啊?”
他並非突然變得沒有禮貌,只是隨着近一年的相處,漸漸摸清了這位校長大人的脾性。
越是在他面前輕鬆相處,不拘小節,反而越容易討得老人家的歡心。
這一點,在上次共進午餐的時候體現得尤爲明顯。
鄧布利多一輩子沒有成家,唯一的靈魂伴侶卻又被他親手關進了紐蒙德迦。
如今又到了該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難免會喜歡這種對他脾性的孩子。
不出所料,鄧布利多老懷大慰,笑眯眯地看着他,特意使用懸停咒,讓銀色茶點盤漂浮在格倫旁邊最順手的位置。
“亞瑟小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所以向我提出了轉學的申請,想換個環境,散散心。”
果然還是要離開...
格倫心裏微微有些觸動,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所以您答應了?”他又喝了口茶,像是隨口問道。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他臉上多停了一瞬,答道:“倒也沒有完全答應。”
“啊?”格倫沒聽明白,微微一愣。
“亞瑟小姐是霍格沃茨選擇的學生,她的名字早已被接受之筆記錄在准入之書上。”鄧布利多笑着解釋道,“轉學並不是沒有先例,但我建議她並不要這樣做。”
“所以...”格倫似乎明白了什麼。
“借讀。”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我剛剛給布斯巴頓的馬克西姆夫人寫了信,請求她收留一位來自霍格沃茨的學生借讀幾年。“
“幾年?”
格倫忍不住問道。
鄧布利多又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