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進門的莫佳娜“撲哧”一聲笑出來，一雙眼睛彎成月牙。
菲尼亞斯·布萊克這才注意到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
“你是哪個家族的小丫頭？”他語氣傲慢地問道，“爲什麼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任何一個純血家族的特點？你該不會是個泥...”
“菲尼亞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語氣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莫佳娜聳了聳肩，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
“事實上，我也很好奇我來自哪個家族。”她小聲說道，“我想問問他們什麼要拋棄我。”
牆壁上的肖像畫裏，幾位心軟老校長微微露出心疼的表情，就連菲尼亞斯·布萊克也撇了撇嘴，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鄧布利多揮手變出兩把柔軟的扶手椅。
“先坐吧，孩子們，要喫些...”
他看了看銀色茶點盤裏晶瑩剔透的果凍鼻涕蟲，又不露聲色地收到一旁。
兩人依言坐下，格倫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教授。我們又幾個問題想問您。”
鄧布利多露出慈祥的笑容，示意他不用客氣。
“瑞克教授她...”格倫看了一眼身旁的莫佳娜，“她是什麼時候來霍格沃茨應聘教授職位的呢？”
“看來通過彼此的交流，你們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啊。”
鄧布利多笑意更盛，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讚許。
“如果我告訴你們，瑞克教授早在上個學期剛剛結束的時候就向我提出了申請，是不是和你們預想的不太一樣呢？”
格倫和莫佳娜對視一眼，發現了對方眼中的迷惑和不解。
“猜錯了嗎...”格倫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語道。
“也就是說，無論莫佳娜是否願意幫助她尋找那本關於儀式的藏書，她都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很有道理，格倫。”
“那麼這個理由，應該是一件僅憑莫甘娜一個人無法完成的事情。”格倫順着這個邏輯，繼續推測。
“會不會和那個儀式有關？”莫佳娜輕聲問道。
“儀式？”格倫恍然大悟，“難道是這個儀式必須要在霍格沃茨才能完成？”
鄧布利多的藍色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兩人這麼快就能猜到這些。
“不太準確，不過已經很接近了。”
“只是接近嗎...”
格倫越發覺得頭痛，沒想到這個祕密居然牽涉得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深。
“霍格沃茨還有什麼不可替代的特殊之處呢...”
他細細回憶着帕特里西婭·瑞克開學以來的一切行爲，去掉正常的部分，只留下不尋常的特殊之處。
在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上...
格倫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
“如果這個儀式不需要特定地點的話...”他皺着眉頭，“難道和霍格沃茨的學生有關？”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向他，用眼神鼓勵他繼續猜下去。
“我聽莫佳娜說，在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瑞克教授似乎使用過一種類似於心理暗示的魔法...”他緩緩說道，“我想知道，她在每一個班級裏，都這樣做過嗎？”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問題關鍵了，孩子。”
鄧布利多輕輕揮手，一本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厚重書籍從他背後的書架上飄起。
《中世紀諸物志》
古籍輕輕落在格倫面前的書桌上，封面掀開，嘩啦啦翻到中間。
傳奇女性黑巫師：莫佳娜·勒·費伊
格倫一目十行，跳過莫佳娜的生平記載和那些與梅林、亞瑟王相關的傳說故事。
在這一頁快結束的地方，終於找到了他需要的內容。
“傳說中，擅長靈魂魔法的黑巫師莫佳娜已經找到了一種可以實現永生的方式。”
永生嗎...格倫瞳孔微微收縮。果然，永恆的生命還是絕大多數人的追求啊。
他繼續往下看。
“這是一種類似祭祀的儀式，需要集合一定數量的信徒，藉以保護離開軀體的靈魂進入另一具合適的身體。由於儀式太過隱祕，故未能找到詳細的過程介紹。”
“注：自公元563年亞瑟王長眠，至今仍未出現過關於黑巫師莫佳娜及阿瓦隆島的其他傳說故事，因此或許可以推測，該儀式並非真實存在。”
格倫的目光從發黃的書頁上離開，顯得有些凝重。
書上關於儀式的記載並不詳細，只有寥寥幾行，卻把所有線索和猜測都串聯起來。
阿瓦隆遺蹟帶給莫佳娜的熟悉感，還有帕特里西婭·瑞克看她的那種視若珍寶的眼神，無不說明一點——
眼前11歲的女孩，就是所謂的“另一具合適的身體。”
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她會在遺蹟昏倒，同時在入學前就掌握了被人物卡定義爲一級的黑魔法。
那並非是她自己的能力，而是中世紀那位黑巫師莫佳娜留下的一道印記之類的東西。
同樣，帕特里西婭·瑞克出現在霍格沃茨的理由，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要說全英國巫師人數最多的地方，顯然輪不到這裏。但如果要找未成年巫師最大的聚集地，除了霍格沃茨，還有哪裏呢？
比起成年巫師來說，這些還未畢業小巫師顯然更容易被洗腦。
更何況，帕特里西婭有着整整一年的時間，耐心等待她埋下的種子一點點生根發芽。
“難怪她寧願冒着暴露自己的風險，也要到霍格沃茨來，還在課堂上動用那種魔法。”
格倫心裏亂成一團的疑惑瞬間迎刃而解。
“沒想到她居然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很可惜，這個看起來幾乎沒有破綻的計劃裏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鄧布利多輕輕點頭，感慨道，“如果不是亞瑟小姐幾次出現在我辦公室的門口，恐怕我這個老傢伙還真會被一直矇在鼓裏...”
莫佳娜神色複雜，心情低落。格倫有心安慰，卻不知從何說出口。
換了任何一個人，得知自己被當做容納別人靈魂的軀殼時，都不會好受。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從小到大，唯一視作親人的帕特里西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