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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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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燕在中宮依舊是個做灑掃的宮婢,那些點香磨墨爲皇后梳妝的精細活兒輪不上她。

    蘇燕覺得也算不錯,清寧宮不過是打掃些灰塵落葉,洗一洗衣裳搬一些物件,比起在青環苑日日伺候些牲畜要好得多。至少不用每日幫着搬腥氣沖天的一大桶生肉,更不用去打掃那些帶着惡臭的糞便。

    最重要的是不用在林馥面前整日晃,不必惹得林馥心煩。

    入冬後,殿內燒起了銀碳,裏屋暖烘烘的,庭中卻寒風刺骨。蘇燕在掃庭院,一雙手凍得發紅。往年蘇燕每到冬日裏,都難以避免要生出凍瘡,手指紅腫開裂是常有的事,今年多半也要這樣了。

    林馥看着庭中里正在勤快乾活的蘇燕,很難將這個宮婢和徐墨懷的心頭好聯繫起來。

    以她來看,眼前的宮女除了有幾分姿色以外,並沒有其他出奇的地方,也不像是個有才識的,也不知徐墨懷特意寵幸這樣一個人,又非要安插在她宮裏,是不是存了心要羞辱她。

    林馥進宮兩日,除了大婚當日見過徐墨懷以外,二人再沒有任何交集。

    過了一會兒,見蘇燕冷得縮了縮脖子,站在原地跺腳搓手,林馥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燕回頭看了看四周,才確定林馥真的是在和她說話,忐忑地低着頭應了。“我叫蘇燕。”

    此話一出,連林馥身邊的宮人都皺眉了。按道理來講,蘇燕回皇后的話,該自稱奴婢纔是。

    蘇燕沒那麼多講究,在徐墨懷面前也自稱“我”,並不知道在旁人面前這樣是不行的。

    林馥看蘇燕神情惶惶,不像是故意要挑釁,倒像是真的不懂規矩,便也不跟她計較,說道:“蘇燕,那我便喚你燕娘吧,殿外冷,你先進來。”

    蘇燕心中不安,怕林馥是要對她興師問罪,然而想到林照,又覺得這位皇后應當也是個講理的好人,不會對她做什麼,憂慮稍微散去一點。

    林馥的確沒想對蘇燕做什麼,歸根結底,蘇燕一個小小的宮婢,還不是徐墨懷讓她怎麼做,她都只好照辦,何必要遷怒與她。

    蘇燕進了內殿,渾身跟着暖和了起來,方纔凍過的手指泛着細細密密的痛癢,彷彿有幾千只螞蟻在咬她。

    “我……本宮見過你”,林馥在心中回想起。“你當時推了安樂公主,她吵着要責罰你。”

    以徐墨懷對徐晚音的放縱,她以爲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早該被處死了,誰知卻是在自己的宮中見到了她,可想而知,徐墨懷是有幾分將她放在心上的。

    可若當真如此,又爲何讓她做一個宮婢,每日做這樣勞累的粗活。

    林馥也不知道徐墨懷是什麼意思,只好試探道:“你若願意,本宮可以向陛下舉薦你,給你一個位份。”

    她與徐墨懷才成婚,此時他想往後宮添人實在是說不過去,可人是她主動提出來的,便比較合情合理。若徐墨懷是這樣想的,她做個人情也無妨。

    哪知林馥說完這番話,蘇燕的臉色立刻就白了,慌忙搖頭道:“皇后娘娘擡舉我了,我身份低微,萬不能侍奉陛下……”

    林馥心中不解,正想再問,就見蘇燕掩在袖下若隱若現的手指紅得不正常。

    “你的手上可是有傷?”林馥問了一句,蘇燕下意識一縮,將手藏得嚴嚴實實。

    見她做出這樣的反應,林馥有些不滿,皺眉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會苛待你,若是受了傷儘管說便是,讓陛下知道了,他難免要追究我的過錯。”

    大抵出身優越的人看着就是與常人不同,即便是言行舉止間的細微差錯,便能輕而易舉將他們與真正的寒門割裂開。

    林馥便是這樣的人,僅僅是一個擡眉,一聲嘆息,都帶着點矜貴清高在。

    蘇燕被徐墨懷打壓,整日去侍奉人,已經漸漸地習慣了低頭認錯,習慣瞭如何忍耐和侍奉主子。即便她穿上和林馥一樣的華貴衣裙,學着她的模樣寫字調香,終究不過是沐猴而冠,只能越發清晰她們之間的天壤之別。

    蘇燕也是個女子,且與林馥年紀相仿,卻與林馥的大婚之日與她的夫君纏綿歡好,換做任何一個有脾性的人,都要將此視作是奇恥大辱,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然而林馥這兩日只是無視她,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此刻又因她的傷而溫聲詢問。蘇燕心中滿是羞愧,在林馥面前愈發感到無地自容。

    猶豫片刻,蘇燕說道:“不過是一些凍傷,每年都要如此,不打緊的。”

    林馥聽她說是凍傷,心中更好奇了。如此來看,蘇燕的確是一個常年勞作的婢女,爲何又會與徐墨懷有牽扯,短短几月便從青環苑接到了宮裏,皇室極爲看重門第,非望族名門出身連做妾都要瞧不上眼,何況是區區一個奴婢。

    “給本宮看一眼。”

    蘇燕伸出手給她看,林馥走近,手掌託着蘇燕的手仔細打量,觸碰間能感受到一層粗糙的繭子,以及她手上的劃痕與乾裂的傷口。

    蘇燕面色一紅,渾身都僵硬了起來。林馥的手當真稱得上是纖纖柔夷,白而細膩的肌膚,與蘇燕紅腫乾裂的手掌形成鮮明對比。

    林馥瞧了一眼,才發現這手比她院子裏婆婦還不如,即便林拾常年習武練劍,也沒有磋磨成這樣的。

    “你的手怎麼傷成這副模樣?”

    蘇燕猜想林馥從前是沒見過真正的農人,她這雙手還算好的,那些勞作幾十年的人,手上的裂口甚至要用布條包着,免得泥巴都積進去。

    “我家裏清貧,小時候種地採藥,時間久了都是這樣。”冬日裏也難免要碰涼水,沒有炭火沒有暖爐,凍得手腳生瘡並不是稀罕事。阿孃去世後她都是硬熬過來,直到年紀大了懂得照料自己,這傷才慢慢好起來。

    林馥更好奇了,徐墨懷究竟是從哪兒尋來蘇燕的。他一個皇室出身的人,骨子裏沒有不輕蔑庶人的道理,如何能接受這樣一個女人上他的牀榻。

    蘇燕能感受到林馥好奇的打量,並沒有將自己的事全盤托出,好在林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幾句後便說道:“本宮讓人拿些藥給你吧。”

    蘇燕受寵若驚地跪謝,林馥揮揮手,說道:“無事,你出去吧。”

    起初她還有些憂心蘇燕會不會是個麻煩,此刻卻覺得有些同情。分明在青環苑的時候她還錦衣華服地跟人打雙陸,如今竟淪落到在中宮洗衣掃地,連一個低等位份都沒有,反而要做最下等的粗活,想必在徐墨懷眼裏,也不過是當個消遣,刻意丟來給她找不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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