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集團內已經來了三支調查工作組，正在覈查我們的賬務資料，現在整個集團人心惶惶，董事長，現在可怎麼辦啊？”
那名屬下對着柯永信說道。
柯永信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懵了。
饒是在商界浮浮沉沉數十年，自認爲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柯永信，此時也有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這種情緒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了。
柯永信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身爲董事長，寶海集團就是他一手從一個瀕臨倒閉的小藥廠慢慢地經營到如今地步，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集團內部有多少齷齪事。
別的不說，每年光是給那些醫院和醫生送去的錢，就要十幾個億！
這個窟窿一旦被掀開，他柯永信必然第一個粉身碎骨。
“慌什麼！”柯永信一拍桌子大吼道。
這一聲吼，不知道是吼給屬下聽還是給他自己聽的。
緊接着，柯永信煩躁不安地在書房裏走動幾步，然後陰沉着臉說：“告訴集團副董事長和總裁各部門經理，總之所有的高層，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亂！”
“那些調查小組要調查，就配合他們調查，但是不該給他們看見的，絕對不能露餡。”
“快去！”
把這名已經亂了陣腳的屬下喊走，柯永信深深地皺起眉頭，面色陰晴不定。
此時柯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問道：“爸，會不會是李晉那小子搞的鬼？”
“你放屁！”
柯永信呵斥了一聲，“你以爲這是什麼事情？是燕京那邊直接下達的通知，工作組直接就進了集團。”
“李晉是玉皇大帝的兒子嗎？這種事情，官方絕對不可能被任何人干擾，他們一定早就在做準備了。”
“其實半年前我就接到了風聲，官方要對醫療行業和藥企進行一次徹查，只是沒想到這個時間會來的這麼快，這麼巧！”
柯永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內心的不安，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連續撥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
只是這幾個平日裏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大人物，此時要麼就是出差要麼就是開會，總之就是一個都聯繫不上。
掛掉最後一個電話，柯永信氣得狠狠地摔了話筒。
“這羣王八蛋，拿我好處的時候一個個跟狗一樣湊過來，現在人都不見了！”
柯城小心翼翼地說：“爸，現在怎麼辦？”
“我要馬上去集團，要不然羣龍無首，真的就天下大亂了。”柯永信說完，拿起了衣服立刻叫人安排專車和飛機。
“你先留在滬市，不要給我惹事，這時候我沒功夫和精力管你了。”
臨走之前，柯永信表情嚴肅地對柯城警告道。
柯城點點頭說道：“爸，你放心地走吧，我知道輕重的。”
“但願如此。”
……
這一次由國內官方最高層面下發的整頓通知來得非常突然。
不要說普通外界，就是醫療行業內部也沒有收到一點的風聲和消息。
全國各地針對醫藥企業和醫療系統的稽查風暴，幾乎在這張公告發布的同一時間已經掀起。
頓時，整個行業雞飛狗跳。
不知道多少人在家裏或者工作崗位上被帶走調查。
而這些被帶走的人，大多都是罪大惡極，證據充足的人，直接走一走審判流程就能丟到大牢裏面去的那種。
整個風暴從全國各地掀起，瞬間就掀翻了幾乎整個醫療行業和藥企。
寶海集團，作爲國內規模前五的民營藥企，在這一次風暴中，可謂是處於風暴中心。
而與此同時，不知道多少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同時，一拍桌子高呼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李晉。
因爲作爲對行業消息最爲敏感的股市，已經開始產生反應。
在這一紙公告發布的同時，藥企板塊的指數應聲下跌重挫，但凡是和醫藥有關係的上市企業，股價全部一瀉千里。
而特別是以寶海集團爲首，全國最大的幾家民營藥企傳出有工作組進駐調查的消息之後，剩下原本還打算觀望一下情況的股民和機構都憋不住了。
賣！
賣！
賣！
所有人都在賣出藥企的股票。
此刻，藥企的股票就好像是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接。
於是股價一片慘淡紅色，如同血一樣的顏色代表着每分每秒，藥企行業都有海量資金在蒸發。
而藥企板塊的重挫，甚至帶動整個大盤下跌。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
在港股上，情況雖然不如國內A股證券市場那麼慘淡，但是寶海集團的股價還是血紅汪洋一片。
股民不是傻子，在消息傳出來的第一時間，立刻就有無數人拋出自己的股票，而這個時候，哪裏還會有人接盤。
於是只有賣盤沒有買盤的神奇場面出現了。
寶海集團的市值，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蒸發30億！
而此時，李晉已經回到酒店，並且和陳杰克在視頻連線中。
“李總，實在太誇張了，除了金融海嘯股災和互聯網經濟泡沫破裂那兩次，我從沒見過哪個股票會跌的這麼慘，你說的10%目標，今天就已經達到了！”
陳杰克的語氣中充滿了震撼和佩服。
他算是明白了李晉之前爲什麼沒讓他大舉行動的原因，那個時候要是買入，現在什麼都沒做，資金已經縮水了10%。
而且，這樣的跌幅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天知道最後還能剩下多少錢來。
李晉的電腦屏幕上正顯示着港股中寶海集團的股價走勢。
此時，寶海集團已經跌停，數百萬手賣單把寶海集團的股價死死地封在跌停板上動彈不得。
微微一笑，李晉說道：“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驟然聽到李晉的這個問題，陳杰克愣了。
下一步？
還有下一步？
不是隻要讓寶海集團的股價三天內跌20%就行了嗎？
看這樣的情況，明天無論如何寶海集團的股價肯定還是跌停，這樣一前一後，20%的目標什麼不用做就已經完成了。
還需要什麼下一步？
“柯永信，可不會這麼束手就擒，畢竟寶海集團是在港股上市的，他的條件要比內地其他在A股上市的藥企優渥的多。”李晉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