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宇宙之中,升起了兩道璀璨無比的光,比太陽更加耀眼,漫天星河都黯淡了下去。
這是熾蒼和柳神在釋放己身道果,於殘酷的末法世界中掂量真仙壁障。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那壁障凝厚到讓人絕望,應證了那句話,末法世界不可能成仙。
連那些俯瞰紀元輪迴的巨頭們都沒能做到,豈是那麼容易的。
熾蒼柳神選擇的這一界,連成就至尊都不行,唯一的一個還是沾了世界樹的光才做到,成道就如此艱難,更何況是成仙?
如果他和柳神留在這裏,一世又一世的積澱,在歲月的侵蝕中不朽,是有末法成仙的希望的,兩人而今的道行,被折仙咒一遍又一遍削斬,堪稱古來未有,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成仙幾乎是必然。
可是,沒有時間了,異域大舉進攻在即,他們要回歸九天,與仙古戰友們並肩再戰,兩人在仙古紀元時,都錯過了最後一戰,一個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另一個是被拖住,迴歸時一切都已經結束。
這一世,怎能錯過?
所以,他們孤注一擲,要擊破堅不可摧的壁障,在不可能成仙的環境下逆天成仙。
“吼!”
熾蒼低吼,本命雷池浮現,向他的天靈蓋中流淌精粹,加持元神與肉身。
兩條體系的道果也出現了,全都與雷池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其中,仙古法也就是道種法,是將雷池做爲道種來修行的,今世法,熾蒼多次以雷池深處的原始符號來打破極境,同樣密切相關。
可以說,兩條體系走到這一步,雷池功不可沒。
而熾蒼,誕生於這口雷池之中,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這是一條清晰無比的脈絡。
此刻,熾蒼要盡力一搏,不考慮退路,兩條體系的道果都最大程度的釋放出來,互相碰撞,像是兩顆陰陽相濟的球,他要做的便是讓它們極盡昇華,在融合的剎那,轟擊真仙壁障,強行打進那個領域去。
他也是這樣做的,讓兩顆道果靠近,強行相融,以此來獲得極盡一躍的昇華之力。
然而,事實沒有那麼簡單,兩顆道果太堅固了,在折仙咒的作用下,它們堅硬到了極致,沒有任何雜質,即便接連碰撞,依舊沒有融合的跡象。
熾蒼反而因此受創,軀體出現一條條血痕,不過,他並沒有氣餒,反而更加堅信雙道果融合之後帶來的力量可以讓他極盡一躍,破碎一切。
柳神也在努力積蓄,要一舉打破禁錮,她的身上,三千道燦爛的光團層層環繞,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層層疊疊的祈禱聲、呼喚聲、詠誦聲,從虛無中涌來,加持在她的身上。
柳神的氣息也在這個過程中水漲船高,越來越恐怖,逐漸逼近一個可怕的境地。
“吼!”
熾蒼低吼,開始拼命了,雷池中的原始符號徹底被催動,精粹物質如瀑布一般沖刷下來,衝擊着兩團道果,促進它們的融合。
一次又一次衝擊,彷彿不知疲倦,直到熾蒼渾身都龜裂了,兩團道果終於有了融合的跡象,他不顧傷勢,將它們強行揉在一起。
可怕的反噬之力,讓熾蒼的元神都要碎裂,像是一尊燒燬的瓷器,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每當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熾蒼便以雷劫液來修復傷勢,在開始衝擊紅塵仙之前,熾蒼也給予了柳神很多雷劫液,以備不時之需。
在融合與破碎之間,熾蒼反覆橫跳,如同在生死線上起舞。
效果也是明顯的,他能清晰的感應到自己在原先的基礎上更加強大了,這爲衝擊真仙壁障提供了幾分可能。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連熾蒼都感到了疲憊,終於,兩大道果完全重疊,即將融合在一起。
在那重疊之處,彷彿有一個龐然大物要孕育出來了,那種氣息讓熾蒼都一陣心驚。
然而,沒等他高興多久,兩團道果又完全分開了,像是水火不容似的,熾蒼也因此遭了劫,軀體差點炸碎,成爲劫灰。
“爲什麼?”
熾蒼自語,兩顆道果,本就有相交的部分,應該很好融合纔是,爲何而今這般難融?
他靜下心神,回顧自己修成這兩顆道果的全過程,倏然,熾蒼知道了原因。
而今進行碰撞融合的仙古法道果並非是完整的,只是人道領域的部分,完整的道果乃是直通十兇的。
也就是說,這顆代表着仙古法的道果比今世法道果高出了不知多少,兩者之間並不對等。
即便熾蒼目前只拿出了人道領域的一部分,可是,它與未曾被拿出的仙道部分是一體的,不可能這樣分割開來使用。
熾蒼明悟了失敗的原因,是兩種道果不對等,所以,才總是融合失敗。
面對直通十兇之境的仙道道果,熾蒼面臨着抉擇。
想要融合成功,必須讓兩種道果對等,即斬掉仙道部分,放棄前世的一大部分修爲。
這樣的抉擇無疑是極其困難的,誰會甘願去用直通十兇的道果換取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可能?
可若是不斬,他一直以來的壓制己身就白費了,早在當年熾蒼就能通過仙古道果步入仙道領域了,爲了紅塵成仙,他始終將仙古道果塵封,不曾動用,也只有在面對生死危機時,會觸發仙王軀道果。
壓制了這麼久,忍耐了無數次,都是爲了衝擊紅塵仙,怎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放棄?
熾蒼的眼神變得決絕,他要孤注一擲,背水一戰,不留退路。
他看了看還在蓄勢的柳神,笑着傳音道:“柳神,我要是失敗了,以後你罩着我吧。”
柳神聽到熾蒼的話語後,微微一呆,感受到了熾蒼話語之中的決絕。
她的眸光之中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色彩,面紗之下,紅脣微動。
“一定要成功。”
“哈哈,會的。”熾蒼大笑着迴應。
下一刻,他的表情變得無比的嚴肅,手中雷霆涌動,赤紅色的光芒閃爍着,無上秩序之力交織,化作一柄長刀。
熾蒼緊握長刀,大道規則繚繞,他直接對着自己的仙古道果,一刀斬下,乾脆利落,完全沒有猶豫。
“嗤!”
無形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斬斷了,只一剎那,熾蒼就感覺自己軀體最深處隱藏的龐大力量脫離了己身。
仙王軀道果,也在仙古道果的範疇之內,此刻被熾蒼斬掉,自然消退了,這個拯救了他無數次的強悍道果,就此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