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塊,共同組成一條小徑,通向幽深處,可渡過秩序雷海,到達前方的沙地。
熾蒼在小徑上邁步,走向深處,他的起步之地乃是雷電深淵的另一邊,所以,只要按照鵝卵石小路一直前行,就能走進堤壩界沙地區域。
沒走多遠,他便看到了一具倒在路邊的焦黑骸骨,骨質已經乾裂,鵝卵石小路上還留有血跡,至今都沒有乾涸。
這是一位強大的真仙修士,但是,沒能通過雷電深淵的考驗,倒在了半路上。
望了望周圍起伏不定的雷海,熾蒼猜測,這位真仙很可能倒黴的遇見了雷池爆發,隕落在了恐怖的天罰之下,所以留下的骨骼纔會一片焦黑。
他繼續向前,沿着石子路默默前行,忽然,前方又出現了一個事物,那是一座大山,上面銘刻着兩個古老的仙文——雷山。
雷山周圍,閃電汪洋澎湃,怒浪滔天,一遍又一遍的拍擊着雷山。
熾蒼臨近雷山,繞着山體而行,走了半圈,他就愣在了當場。
因爲,在那山腳之下,有一株金色的神聖古樹,紮根在山腳,葉片濃密,無數的枝條垂落,似一條條揮舞的秩序神鏈,很是超凡。
“柳神?”
熾蒼驚疑不定,他和柳神朝夕相處,對祂的氣息在熟悉不過了,他確信,這就是柳神。
可是,又和熾蒼熟知的柳神有所不同。
金色古樹蒼勁挺拔,生命氣息蓬勃,滿樹的葉片都在散發金光,樹幹粗壯無比,枝繁葉茂,簡直要撐起蒼穹。
熾蒼來到金色古樹前,擡頭仰望這株古樹,它實在是太燦爛了,通體金色,綻放着絢爛神聖的光彩。
“柳神是仙古紀元的祖祭靈,實力強大,是至強者之一,但同時,祂也命運多舛,遭遇過好幾次大劫。
祂曾斷掉過根莖,也曾化成過種子,還曾失去過一身道行,從頭再來,在各地都留下過殘軀。
這株金色古樹應該便是柳神的遺蛻之一。”
熾蒼嘆息一聲,看出了一些端倪,金色古樹看上去生命氣息很澎湃,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只有少許。
這不過是一具遺蛻,元神早已經遁去。
他來到樹體的另外一側,看見了一副讓人感嘆的場景,粗大的樹體已經空掉了,只剩下一層老皮。
“柳神遺蛻,自然不能讓它留在這裏。”熾蒼自語,大手中密佈着閃電,一下子放的很大,將整株金色古樹包裹,而後,無窮符號燃燒,令金色古樹緩緩縮小,最終,落在熾蒼的手掌之中,被他收起。
之所以將其帶走,是因爲柳神說過,祂每一次蛻變重生都會掙扎出老體,並且,失去一些記憶,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雷山腳下紮根的這株金色古樹既是柳神的一具遺蛻,那麼,很可能有對柳神來說至關重要的記憶,如果將金色古樹帶回,給予柳神,一定能給祂帶來很大幫助。
忽然,在收起金色古樹後的瞬間,雷山突兀倒塌,無聲無息,化作電光,就那般消散。
熾蒼微微一愣,雷山也是當年的柳神所留嗎?如果有人取走金色古樹,那麼,雷山就會消失。
在雷山消失之後,前方的道路豁然開朗,一片寂靜的沙地橫陳在前方,上面有一行模糊的腳印,發出微光,明滅不定。
“來到盡頭了嗎?”
熾蒼走向沙地,準備脫離雷電深淵,他已經取了其中的最大造化,後續的修行要用到界海那樣的無上規則,所以,他將前往界海。
正要走出雷電深淵時,熾蒼卻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他轉過頭來,看着那孤零零鵝卵石小路,自語道:“早晚有一天,石昊會走到仙那一步,來到這裏,那時,我和柳神恐怕早就進入界海中了。
堤壩、界海的危險無法想象,就是真仙不朽也會葬身於此。
我該留下信息,予以警惕。”
話音剛落,他出手了,渾身的禁忌符號、秩序道光等一同發力,共同演繹出無上雷罰之力。
“轟隆隆!”
可怕的波動爆發,雷海被波及,頓時沸騰起來,大浪席捲天穹,一重接着一重,彷彿是蒼天在咆哮。
忽然,一口金色的雷池從雷海里飛了出來,被熾蒼所攝,落在他的手掌中。
隨後,熾蒼以禁忌秩序爲刀,在虛空中刻字。
“若你能來,此池浮現,一行腳印,明滅不定的路。”
熾蒼想了想,又在雷池上留下了幾句警示之語。
“若無橫推一世之力,莫渡,莫渡。”
兩句話,在虛空中浮現,燦燦發光,如神金澆築而成,在熾蒼的引導下,兩句文字沉入金色雷池之底。
只要石昊橫渡穿卵石小路,這口雷池就會出現,落在石昊手中,讓他看到警示之語。
做完這一切,熾蒼再無留戀,轉頭離開,腳踩着沙地一步步向前,回到禁區之主將他傳送過來的地方。
這裏臨近堤壩,可以隨時登臨堤壩之上,遙望滔滔界海。
事實上,熾蒼正是這樣做的,他登上了堤壩,立在這堤壩的邊緣,眸光爍爍生輝,遙望前方的萬重迷霧。
這是界海的水汽所化,還有其他可怕物質,禁區之主提醒過他,遇見隔絕感知的迷霧時極度危險,沒有過人道行的話,很可能會迷失在其中。
那時,熾蒼還以爲界海也有朗朗晴天,迷霧只是少見的天氣,結果現在,入目所及,盡是幽暗。
“亙一道友所說的迷霧,應該不是指這些水汽形成的霧,而是另外的恐怖事物。”熾蒼有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