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純深感絕望,以前江時從來不會管這些小事,怎麼這次突然就管了。
在京城,誰不知道惹毛了這位祖宗,下場是啥。
她這回算是被駱苝苝害慘了。
指望自己親舅舅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寄希望於她這位名義上的小舅舅,能顧及一下舊情。
而她的‘小舅舅’坐在對面,正哄着懷裏因爲喝醉酒鬧騰的小妻子:“乖,一會就帶你回家。”
南七臉頰上有兩塊酡紅,襯得她周圍膚色更白了,嘴脣嫣紅嫣紅地,像是待人採擷的櫻桃。
因爲喝了酒,聲音也是平常不曾有的糯糯嘰嘰:“不要嘛老公,我想現在回去,我想跟你滾牀單,嘻嘻~”
在場的衆人:“......”
警察都懵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
最重要的是,這位祖宗居然還認真地回她了。
江時咬了一下她的下脣,在上面蹭了蹭:“寶寶乖一點,晚上想怎麼玩都行。”
“......”
罪過。
警察在心裏默唸。
顧以純根本插不上話,她沒機會開口,可她也不想就這麼在警察局呆一夜啊。
她朝警察使了個顏色,意思讓他幫自己說幾句話。
警察杵在那兒,也爲難呀,但畢竟身爲人民公僕,有責任有義務爲人民服務,況且確實是沒什麼傷。
他斟酌了一下語句,開口:“江少,您看這就是一道紅印子,確實是沒什麼傷,而且這位小姐還是您好友的......呃,侄女?要不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做人太難,做警察更難。
江時擡眸,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這叫沒什麼傷?”
“呃......”
警察表示某位祖宗眼神太可怕,他愛莫能助。
顧遲到底是看不過去,咳了一聲:“時哥兒,聽說最近東南岸那邊出了一顆夜明珠,我最近正好閒錢多,要不送給嫂子?”
南七一聽到夜明珠,兩隻小鹿眼頓時瞪大了:“夜明珠?很值錢嘛?”
江時眼神溫柔地能溺死人:“小財迷。”
南七不滿地哼哼:“我只是喜歡好看的東西。”
江時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臉蛋:“喜歡嗎?”
南七點頭:“喜歡夜明珠,還喜歡江時!”
江時脣角揚起一抹笑,剛進到派出所看到她蹲在地上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他的心就跟針扎一樣疼,現在心裏那些陰鷙總算散了些。
江時生了一雙比女孩還精緻的眼睛,此刻眼睛微微彎着,眼裏像是盛開了一簇桃花。
京城第一美人,當真名不虛傳。
顧遲自詡帥到沒邊,在江時面前,回回都自慚形穢。
他抓住了機會說:“既然嫂子喜歡,那我改明兒就送過來。”
“記住,明天就送。”江時桃花眼擡了下,算是鬆了口。
“瞭解瞭解。”顧遲是知道這位祖宗脾氣的,自從之前南七被唐沉綁架過一次,那一次,江時不要命地樣子他是徹底見識到了。
如今他看這位比看他自己還要重。
就那麼個紅印子,估計都得把這位祖宗心疼壞了。
一旁的顧以純感動的快哭了,她舅舅還是愛她的,她居然比夜明珠值錢。
嗚嗚。
她由衷地道:“你真是我親舅。”
顧遲:“......”
這個憨貨。
別人一激,就把什麼都招了不說,不是自己的過錯都給包攬下來。
顧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智商情商雙低的。
江時抱着南七站起身,以往走兩步就要咳一下的人,如今倒是抱着個大人都不覺得累了。
顧遲朝還蹲着的顧以純踢了一腳:“還不走,等着在這裏過夜嗎。”
顧以純連忙就起身,但是她蹲太久了,腿麻了,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來。
駱苝苝在她旁邊,正好她倒下的方向是駱苝苝這裏。
駱苝苝跟避瘟疫似的,往慕真真那兒使勁躲。
結果慕真真腿也麻了,三個人跟推積木一樣,摔在了一塊。
顧遲真沒眼看了,一臉嫌棄:“三個白癡。”
摔的快要痛死的白癡們:“......”
警察只想趕緊把這羣大神們送走,將摔在一起的三人拉了起來,送到了門口。
江時已經抱着南七走遠了。
當真是一步路都捨不得她走。
顧遲站在門口,望着那抹背影,只覺得唏噓。
想想以前,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居然也會有把旁人視爲珍寶的一天。
顧以純揉着摔痛的屁股,跟在她舅舅後面朝駱苝苝和慕真真比了箇中指。
駱苝苝也回敬了顧以純一個,她轉頭想拉慕真真的手,“真真,趕緊走啊,不然等會我哥走了就沒人送咱回去了。”
她們的車還停在尋醉那裏。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迴應,她不由朝慕真真的臉看過去,卻發現她眼神專注地盯不遠處。
“真真?你在看什麼呢。”
她順着慕真真的視線看過去——
她哥的背影被昏黃的燈光拉的很長,望向懷裏女孩的眼神像是將這些稀碎的燈光都揉進了眼裏,溫柔又熱忱。
慕真真恍了恍神,隨即收回目光,朝駱苝苝輕笑了一下,“沒什麼,走吧。”
駱苝苝拉着她朝江時的方向走,兩道身影被拉的老長。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然說:“真真,我哥變了好多呀。”
慕真真點點頭:“是啊,變了好多,我還記得以前我去你家找你,你哥永遠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臉,好可怕的。”
駱苝苝笑了笑:“希望他跟我嫂子能一直幸福下去。”
慕真真抿了抿脣,眸光飄向前方:“嗯,我也希望。”
街邊上的路燈昏黃,給午夜的街道披上了一層微微泛黃的風衣。
風拂過,微漣漾動。
南七在江時懷裏睡熟了,他輕手輕腳地抱她,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後座上,讓她橫躺着睡。
隨後趕來的慕真真和駱苝苝一臉問號。
南七一個人佔了三個座兒。
她們坐哪兒?
駱苝苝問:“哥,我們怎麼回去啊。”
江時關了車門,沒什麼感情地道:“坐顧遲的車。”
駱苝苝:“......”
慕真真:“.......”
屬實有點無語了。
駱苝苝當下就反駁:“我纔不要跟顧以純坐一起,哥,你把嫂子叫醒唄,回家再睡又不是不行。”
江時睨了她一眼,毫無感情的開口:“開車。”
江婉人得了命令,腳踩油門,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