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人和白問面面相窺,繼而發現了江東手上的傷勢。
連忙過去將江東扶起,四處望去,尋找江時。
“WC!我的手怎麼斷了?”
江東震驚的大叫,然後看向自己扭成麻花一般的胳膊,那張硬漢臉頓時露出苦色。
身後一羣人誰也不知曉,自己爲何出現在這裏。
他們的記憶停留在了直升機上。
“走了。”
遠處,南七叫了一聲。
衆人一驚。
連忙擡眸看過去。
南七站在艙門前,朝他們招了招手。
“少夫人?”江婉人腦海裏一團疑雲,但他沒作多想,連忙帶人回了機艙。
所有人在此刻都保持了沉默,沒有人詢問爲什麼,他們將滿腹疑雲吞在了肚子裏,任其腐化爛掉。
只是聽從命令地上了直升機。
南七輕手輕腳的上了機艙,坐在江時的身旁。
將他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就這樣靜靜地抱着他。
江婉人登上機艙,頓時一怔:“少夫人,少爺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昏迷不醒?
後半句他並未問出來,他深深地望了南七一眼,繼而去了副駕艙。
或許今天。
他們都丟失了不該存在的記憶。
江婉人望向機艙外,逐漸遠去的馬路,和一地的狼藉,眉目深凝。
他拿起對講機,緩緩下達命令:“今日於1點十分出發,至兩點十分在少夫人回便利店的路上找到其人。”
......
這段時間,動靜鬧得不小,多少驚動了江老夫人,只是都被江時瞞了下來。
此刻怕引起主宅注意,江婉人命令人將直升機停在了離江家還有一里地的半山腰。
一行人從後院回了別墅。
江婉人開了艙門,問道:“少夫人,要找顧醫生嗎?”
南七咳了一聲,啞聲說:“不用。”
江婉人便吩咐人擡了擔架,將江時送回了江家。
江東和白問站在不遠處,望向南七的目光有些深邃。
南七沒有跟着江時一道回去,而是往江東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手給我。”南七輕聲道。
江東怔了下,繼而不顧傷痛,連忙擺手,瞳孔地震:“少夫人,男女授受不親吶!您可千萬不能對我有想法,雖然我知道自己儀表堂堂,文武雙全,才高八斗......”
“......”
“把你的嘴閉上。”南七眼皮子跳了跳,及時打斷他的自我吹捧。
“哦。”江東硬漢式委屈。
“胳膊伸過來。”
江東慢吞吞地伸出手,“少夫人,找您都是應該的,不用特意跟我握手致謝噠。”
“......”
南七抽了下嘴角,“壞的那隻!”
“......好的。”
江東動了一下,苦着臉說道:“少夫人,動不了啊。”
南七心累。
她只好伸手查看了一下江動的傷勢,指尖在他的骨節處輕觸了下。
江東奇蹟般地不疼了,他試着活動了下筋骨,發現可以動了。
他驚訝地看向南七,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南七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回屋了。
身後。
江東的小弟誇張的大叫:“老大,你能動了哎,少夫人太神奇了吧。”
江東嫌棄地瞥向他:“別一驚一乍的,少夫人醫者仁心,咱以後幹活要更加賣力知道不。”
“嗯嗯,聽大哥的。”
屋外,白雪皚皚,大雪紛紛揚揚,沒有要停的趨勢。
屋子裏,江婉人讓人生了火爐子,暖氣開的足,驅散了不少寒意。
江時發着高燒,昏迷不醒。
南七吩咐傭人端來幾盆熱水,便將人都差遣出去了。
江婉人悄悄地把門關上,守在門外。
南七將毛巾沾了熱水,輕手輕腳地往牀邊走過來,看向江時的那雙眼瞳裏是無限的繾綣。
她坐在牀側,擡手輕輕地擦着江時的臉頰,從眉骨順延到脖頸。
江時的臉上,衣服上都是泥水的髒印,顯得既憔悴又狼狽。
南七心臟像是被人揪了下。
悶悶地疼。
她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每一處都仔仔細細的擦乾淨,然後再幫他換上一身新的。
她知道,她的阿時最愛乾淨了。
當上衣褪下時——
“啪嗒”一聲。
眼淚滴落在了江時的後背。
南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背後的傷,一道道紅痕,淤青,上面還滲着血絲,大片大片的烏紫色。
一向嬌慣的江家小少爺,連被踹兩腳都要進ICU的地步。
卻爲了她......
把自己弄成這幅慘樣。
南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淚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
牀上的男人似乎夢裏並不安穩,眉心深深擰着。
她慌忙擦乾眼淚,但當她看到江時擦拭乾淨露出來的幾乎面目全非的十指後。
再也剋制不住地痛哭出聲,她肩膀顫抖着,一聲一聲,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
“阿時,你的手......怎麼會這樣?”
南七哽咽着,壓抑着內心洶涌而上的情緒。
她記得,苗若水沒有打到他的手的。
這樣一雙嬌貴的,好看的手,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
南七伏在他的胸膛上,閉上雙眼,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牀上的男人似有感知,緩緩睜開了眸。
他躺着沒動,目光一開始呆滯,再慢慢滾燙,眼底星星碎碎的影子聚攏,倒映出南七的臉。
像是夢一般。
江時雙眸緊緊盯着她,深怕這又是自己渾渾噩噩中締造出來的假象。
他輕輕喚了一聲:“七七......”
垂眸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哭的泣不成聲的模樣,他心口一疼。
他費力的擡起手,大掌撫上南七的小腦袋,輕輕揉着。
“別哭。”
嗓音又啞又澀。
南七擡起頭,深深地望向他,低聲抽噎:“對不起......”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成了這個樣子。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忘記了你......
“小傻瓜。”江時咳了起來,看到她哭,他已經方寸大亂了,“你咬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