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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宇軒的記憶裏,黎清雅很少哭,她總是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緒。
可是這大過年的,她居然哭成這樣,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叫靳少爺心疼,哪怕他並沒有看到黎清雅梨花帶雨的模樣。
聽出他的焦急,黎清雅連忙收住眼淚:“我沒什麼事兒,明天就坐車上省城,有什麼等我回去再說吧很晚了,你早點兒睡,我也要休息了,手機沒電了。”
“等會兒你現在在哪兒呢不在家裏”靳宇軒的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這都幾點了大半夜一個女孩子在外頭,還是一個治安不咋樣的小縣城裏,他能放心麼
黎清雅交代了自己的行蹤,手機又響起了低電量的警報,然後下一秒,屏幕一黑,自動關機了。
她還想跟靳宇軒說清楚一些,可是壓根兒記不住人家的電話號碼,對着房間裏的座機也是束手無策。
想起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黎清雅也沒再糾結,打算明天起來手機開機了再給靳宇軒報平安。
在家裏吵鬧了一輪,又累了一整天,即使心裏再沉重,還是敵不過身體的疲憊。
沒多久,她就進入夢鄉了,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痕。
其實剛到黎家的時候,黎清雅就知道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她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離開了原來的家,卻知道是再也回不去了。
好笑的是,她的養父母似乎從來都不避諱她是領來養的這件事兒,天天都提醒着,她這樣的身份,能得到他們那樣的對待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黎清雅從小就特別懂事兒,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做家務,還經常到家裏的小店去幫忙。
小的時候就幫着整理貨品,大一點兒了就幫忙收錢,做賬。
說到這個,黎清雅就沒有黎軍在行了。黎軍通常去店裏幫忙,都只會坐在櫃檯那兒,只管收錢。而且收了人家一百幾十塊,他總是會很順手地就從中抽走兩張。
等到晚上關門了,黎媽媽發覺賬目和錢嚴重不符時,不但不教育兒子,反而還笑眯眯地誇黎軍腦子好使,還說黎清雅就是老實過頭,太笨了。
呵呵,從小就是這樣的教育和差別待遇,也難怪黎軍成了今天這樣的德性。
黎軍是在黎家二老對生子無望的情況下有的,二老又有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自然是對黎軍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
黎清雅在家裏沒地位也是預料中的事兒,可是會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已經算黎清雅能忍了。
要換做別人,恐怕早八百年前都翻臉了。
小縣城沒有禁止燃放煙花炮竹的規定,一整晚各種響聲此起彼伏,讓黎清雅也睡不踏實。
聽着外邊兒的喧鬧,她倒覺得自己和這樣的節日氣氛格格不入。
“叩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驚得黎清雅坐起來,緊緊地抓着被子,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門板。
這種地方住的人魚龍混雜,況且車站附近的治安本來就很亂,這會兒天還沒完全亮,絕對不可能是服務員來打掃衛生。
黎清雅抓起牀頭櫃擺着的檯燈,用這個做防身的武器,一邊尋思着是不是要給招待所的前臺打個電話,“咔嚓”一聲,那門就被人從外邊兒打開了。
房間裏很暗,走廊的燈光也很昏暗,來人的身材很高大,揹着光,完全看不清長相。
當他一步步走近的時候,黎清雅抓着檯燈的手都冒出了冷汗:“你、你別過來”
話音剛落,來人走進了窗簾縫透進的微光裏,那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那熠熠的目光,除了靳宇軒,還能有誰
放下所有的防備,黎清雅的手一鬆,檯燈砸到地上,兩腿一軟,就要跌坐在地上。
靳宇軒一個箭步上前,趕在她跌倒之前把人抱住。
黎清雅像個溺水的人,終於摸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雙胳膊纏在靳宇軒的脖子上,嚎啕大哭。
沒錯,就是這麼毫無形象地哭着,彷彿迷路的孩子見到了前來尋找的父母一般,所有的恐懼和傷痛都能放到一邊兒。
靳少爺沒料到自己連夜奔波了幾千公里,一見面就是這麼個場景。
可他這會兒什麼都顧不上了,他女人很難過,他的心裏就跟刀子在扎似的,也揪得生疼。
直接把人抱到牀上,用被子裹住兩人,靳宇軒只是輕啄黎清雅臉上的淚水,卻不曾問她一句爲何。
他算是看出來了,小人兒現在需要的是發泄,並不是傾訴。
與其一個勁兒地追問,還不如讓她一次哭個夠,哭完了,宣泄完了,也就好了。
在熟悉的懷抱裏,聞着男人溫暖的氣息,黎清雅漸漸平靜下來。從最開始的大哭,到現在的抽噎,總算安靜了。
靳宇軒用大手給她順着一頭秀髮,柔聲說:“乖,別哭了,再哭都變成兔子了。”
黎清雅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哽咽道:“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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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掏出手帕幫她擤鼻涕,靳宇軒冷睨黎清雅:“你還好意思說昨晚那樣兒都沒跟我說清楚,你就直接關機了,你說我能放心嗎這不就連夜趕過來了。”
連夜趕過來
黎清雅震驚了,怔怔地看他:“這麼晚了還能有飛機”
男人屈起長指敲了敲她的腦門兒:“傻,你以爲航空公司是二十四小時工作說走就走又不是國際航班,沒有時差的考慮,不可能有半夜的航班。我把私人飛機給用上了,還抓了個免費的司機。”
“”黎清雅默了。
她怎麼就忘了,這是個奸商呢憑他的條件,想上哪兒不行
知道交通不成問題,黎清雅就更不想留在這兒了,她靠在靳宇軒的懷裏,懨懨道:“那咱們走吧我想回去了。”
“好,這就回去。寶兒,你能走麼”靳宇軒擔心地看着黎清雅。
黎清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不能走啊剛纔那是被你嚇的。”
她的抱怨只換來男人的一陣低笑,然後動作迅速地帶上黎清雅的行李,兩人相攜着下了樓。
招待所門口停了一輛省城車牌的路虎,低調的黑色,但在這樣的小縣城卻是非常的扎眼。
還沒走到車邊,就看到徐佳楓在一旁抽菸,還不時地跺腳。
黎清雅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靳宇軒剛纔說的“免費司機”是怎麼回事兒,不禁暗自又瞪了靳宇軒一眼。
這傢伙太不懂事兒了,大過年的竟然還把人家徐少爺拉來,忒不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