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歡忍不住笑了,對胡靈的關心很是受用。
同時他心裏,其實也想把這些個人都弄死算了,
但來靈虎宮的,不過都是馬前卒,牧歡知道,真正的大頭目是京都那兩位。
兩個身居高位而不自足,爲了利益,致百姓於不顧,致親人於死地。
牧歡心中是有怨氣的,但錦娘還未回來,他還不能圖一時之快。
“胡叔,其他人?”
“都來了,老魏也給我送了信,京都那邊你不要擔心。”
牧歡這回纔是真正的放心了,大家都平安出來了,他便沒有牽掛了。
“小主子,你等着。”
胡靈起身走到外面,喊了一聲,之前那個叫做苗昇天的中年武者走了進來。
“苗昇天拜見宮主!”
“苗伯伯,您別這麼客氣,晚輩從未對靈虎宮做出什麼貢獻,不敢承您的禮。這宮主之位也...”
“哎,我苗昇天不管那些個,牧宮主去了,您是宮主唯一的子嗣,這靈虎宮不是您的能是誰的?”
苗昇天打斷了牧歡的話,一副我不聽我不管,我就要喊你小宮主的架勢。
“行了,又囉嗦,費那麼大勁把你找回來,你不知道啥意思啊?”
胡靈忍不住催促,牧歡正好奇,就見苗昇天告罪一聲,上前兩步,把住了牧歡的手腕,
看這架勢,原來這苗昇天也是個大夫?
屋內陷入寂靜,胡靈緊張的看着苗昇天,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下一步動作,
頓時氣的催促道:“你要摸到明天早上啊?到底行不行?”
苗昇天眨巴眨巴眼,看了看牧歡,又低頭皺眉,似乎是被什麼給難住了,
也不理會胡靈的着急,眼珠子沒有目標的左右轉動。
“小宮主,您中的這個毒...我沒見過。”
胡靈一聽泄了氣,牧歡卻有些激動:“苗伯伯,您能把出來我中毒了?”
他現在還未毒發,因此,就連顧三春通過脈象,也是診斷不出中毒跡象。
苗昇天點點頭:“這種毒,若是不仔細真就診不出來。”
不仔細麼?牧歡搖搖頭,顧三春怎麼可能不仔細,還是兩人方法不同,
牧歡突然又感覺看到了些希望,或許,這位靈虎宮的伯伯,真能有辦法救他呢,
就算是不行,能讓他躲了這每日毒發時的痛苦也好。
“苗伯伯,您,有辦法麼?”
苗昇天臉色很是嚴肅,他的手指一直搭在牧歡的手腕上沒有拿下來,
聞言,苗昇天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把握的說道:“我要試一試才知道。”
“苗伯伯,你大膽的試,我什麼不怕。”牧歡玩笑道。
苗昇天還是一臉嚴肅中透着沉重,收回手,跟胡靈說了一聲,就出去了,說要準備準備。
這時,顧三春走了進來,胡靈知道對方的身份,
見狀打了個招呼離開了房間。
顧三春照例給牧歡把脈,牧歡帶着點挑釁笑道:“顧神醫,你這神醫之名要花落旁家了。”
“剛剛出去的我苗伯伯,他給我把脈就知道我中了毒,厲害吧。”
顧三春木着臉,彷彿沒聽見一樣,牧歡頓覺無趣。
看了看屋內的刻漏,顧三春慢條斯理的取了小玉碗,軟木,銀針包,還有一些瓶瓶罐罐,
看的牧歡感覺身體頓時又虛弱幾分:“又要到時辰了啊?”
“脫。”
牧歡老老實實的脫了厚厚的外袍,還有裏面的護甲,只剩一身薄薄的裏衣,躺到了牀上,準備等待欲仙欲死的那一刻。
斜斜的瞅了眼刻漏,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彷彿滴在了牧歡的心上,
他喘了幾口粗氣:“顧三春,把那東西拿出去吧。”
“你莫要太慌張,已經這麼些日子了,難道還不能適應?”
“顧三春,你這可就叫做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倒是自己來試試,能不能適應的了。”
顧三春竟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我會試試,只有親身感受了,才知道從哪裏下手。”
牧歡:“......”
無語之後,牧歡心裏只剩佩服:“顧三春,一代名醫之名,你將來..啊~”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時辰,今日又比昨日提前了一點,
顧三春急忙捏了牧歡的下顎,將軟木塞了進去,
因爲毒發一日比一日難熬,她怕牧歡神志不清下自己咬斷了舌頭,
被撕裂了心臟的疼痛,讓牧歡只發出幾聲慘叫便再也出不了聲,
可即便這樣,也引來了一直在門外跟朝廷士兵對峙的胡靈。
他圓潤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進了房間,看到牧歡毒發的樣子,頓時驚呆原地,
“愣着幹什麼,過來按住他的手,我要取血。”
胡靈被顧三春呵斥一聲,機械的走到牀邊,用力拉出了牧歡因爲劇痛而緊緊縮着的手臂,
顧三春眼疾手快的在他的手指上紮了幾下,用力一擠,竟好半天才擠出一滴異色的血液。
這時,苗昇天也拿着一個瓷罐跑了進來,
他沒有去管顧三春在牧歡身上各處扎銀針,擠了個位置,
見顧三春的小碗裏已經接了幾滴血,張口說道:“借一滴來用。”
說罷,他隨手拿起一根銀針,在小碗裏沾了一下,
然後揭開手裏瓷罐的蓋子,將銀針探了進去,
瓷罐裏傳出兩聲蟲鳴,便沒了動靜,苗昇天往裏一瞧,臉當時就黑了。
他退後兩步,把罐子蓋上,便不動彈了,
靜靜的看着顧三春在牧歡身上忙活。
胡靈一邊按着牧歡,一邊朝苗昇天瞪眼:“怎麼樣?說話啊?”
苗昇天搖搖頭,舉了舉手上的小罐子:“我的毒王,昇天了...”
“啥意思啊?”
“意思是小宮主身上的毒,比我這最毒的毒蟲還要毒。”
“那你就沒轍了?”胡靈大怒:“你說說你,一點用也沒有。”
苗昇天聞言要還口,突然想起什麼,一溜煙又跑了。
等到牧歡漸漸放鬆下來,顧三春就給他止了血。
這一炷香的時辰,也不過接了十幾滴血,血流的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牧歡說過,人身體裏的血液是循環的,如果人身體裏的血液不在流動,那人就一定會死,
對於這種說法,顧三春也很是贊同。
所以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再找不到辦法,牧歡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