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呢?”桂花冷了臉:“你是不想給俺當男人是吧?”
時婁急忙討好的笑笑:“不是,我真不是你相公。”
“俺相公都死了好幾年了,俺也沒說你就是他,俺哥把你撈回來,你就是俺家的人了。”
“桂花妹子,你瞧瞧我這長相,你,你就願意?”
時婁還是有些不信,就算是個寡婦,他也覺得自己配不上。
桂花豪爽的大笑:“你迷糊的這幾天,俺天天伺候你,早把你看了個遍,你又不缺啥,俺咋能不願意?”
“雖說你是醜了些,不過俺哥說了,男人不怕醜,有本事就行,俺哥說你掉進運河都沒死,命大呢,俺也不管你有沒有本事,醜不醜,俺就稀罕命大的。”
一席話,說的時婁啞口無言。
他左右看看這間屋子,簡陋,陳舊,卻收拾的乾乾淨淨,
再看看身邊的這個樸實的女人,他只要點頭,這就是他的家了。
時婁想了一會,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桂花妹子,我不能留下給你當相公,我得走了。”
他命大,可王力跟牧歡呢?他們有沒有他這樣的好運氣?
時婁不去尋一尋,是沒法安心留下過日子的。
“走?”桂花提高了嗓門:“俺花了好些銀子請大夫救你,俺也把你當自家男人伺候好了好幾天,你就想走,沒門!”
“桂花妹子,我還有幾個同伴,也一起落水了,我得去找他們。”
桂花還是搖頭:“都這好幾日了,運河水那麼急,不是誰都像你這麼命大,你是老天爺留下給俺當男人的,你不能走。”
“不會,我的同伴武功都不錯,我既然能活,他們也一定能活,我得走,等找到了他們我再來報答你的恩情行不行?”
桂花聽完,一把抓住時婁的手臂:“你說啥,你的同伴都會武功?那你會不會武功?”
時婁點點頭:“我武功粗淺...”
話未說完,就見桂花一把把時婁給摟住了:“哎呀哎呀,俺這命咋這麼好呢,這不是,有了相公,還是個武者。”
時婁瘦小的身子被桂花緊緊露在懷裏,他的頭被桂花擠在胸口,感覺口鼻間都是女人身上的那股子特別的氣息,又軟又暖。
這感覺...這感覺...從未如此接近過女人的時婁,感覺自己彷彿吞了火炭一樣,
感覺七竅都在往外冒着熱煙...
桂花高興壞了,他們這莊子裏,還沒有武者呢,旁邊不遠的寶河莊就出了一個武者,
那莊子的人可欺負人呢,打不過就叫了他們的那個武者出來,其他莊子上的人也沒法子。
這回好了,她桂花的男人是個武者,以後,看誰還敢欺負他們。
想到這,桂花把被她捂的暈頭轉向的時婁給拉開,兩手把着時婁小老頭似的醜臉,“吧唧”就親了一口。
“俺不管你要去救誰,你往後就是俺牛桂花的相公,別想跑了。”
時婁長這麼大,第一回被女人親,他的臉被桂花微微粗糙的手掌抱着,仰着頭看着眼前一臉喜氣的女人,
不爭氣的鼻血,順着鼻孔流到了嘴裏......
另一邊,牧歡也睡了好幾天,他之前揹着王力一口氣走了一天一夜,體力早已透支殆盡,
這一睡也睡的翻天覆地人事不知。
等他睡醒之後一問王力,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雙腳腫的不成樣子,都是之前在蘆葦蕩裏被爛泥裏的草根給扎的,之前兩腳凍的沒什麼知覺,
此時恢復了過來,才覺得又疼又癢。
王力的腿傷恢復的很好,已經可以自己走了,只不過還是有些一瘸一拐。
他們還在密林裏發現的那個簡陋的小院裏,這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姓莫的年輕人,名字很獨特,叫做莫思哀。
而之前他們在夜裏看到的陰影,也並非是什麼大山,而是靈虎宮巨大的宮殿陰影。
“這就是靈虎宮啊。”牧歡坐在院裏,看向靈虎宮的方向,只看到枯黃的樹蔭,
身後被他們壓壞的院門和圍欄已經修好了,王力站在牧歡邊上低聲說道:“嗯,咱們到了漠城的地界了。”
兩人正說話,莫思哀回來了。
他手裏拎着一隻灰毛兔子,兔子活蹦亂跳,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背上還揹着一捆柴火。
莫思哀看到院裏的兩人,眼睛朝牧歡被包成了糉子的腳上看了兩眼,也沒說話,只點點頭,
走到一旁,把兔子拴在木欄上,坐在院裏開始擺弄一些細樹枝,很快就編了個簡單的籠子,把兔子裝了進去。
然後,又默不作聲的進到屋裏,生火開始煮飯。
“莫大哥,你在這住了多久了?就你一個人住嗎?”
莫思哀很年輕,差不多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過牧歡這身體的年紀小,只能見誰都喊大哥。
“我從小就住在這,現在只剩我了。”
莫思哀說話時沒什麼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麼,
不過牧歡卻發覺,他說話時從不看別人的眼睛。
“那這院子,也有好些年了吧?”
莫思哀低着頭“嗯”了一聲。
牧歡見狀,就沒再問什麼。
他彎腰把腳上的布拆掉,兩隻腳上塗了黑漆漆的草藥,可還是能看的出傷口紅腫的可怕。
按理說,已經好幾天了,早該消腫了。
懷裏摸出之前胡靈給他的解毒丹,牧歡倒出一粒扔進了嘴裏。
落水前,牧歡就把東西都給塞嚴實了,可惜那驅蟲粉,泡了水就化沒了,
好在,金絲軟甲,匕首,暗器和解毒丹都完好無損。
這幾日有王力在身邊護着,身上的東西也沒有少。
想了想,牧歡又給了王力一顆。
王力不明所以,不過看牧歡的眼神,卻也二話沒說就吞下了,都沒問一句牧歡給他喫的什麼。
莫思哀一直偷偷拿眼瞄着牧歡,見他自己吃了藥,也沒有說什麼。
晌午,一碗燉的軟爛的兔肉端上了桌,香味撲鼻。
牧歡看着悶頭喫飯的莫思哀,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以爲你要養着這隻兔子呢,結果卻是變成了晚餐。”
“兔子就是兔子,多養幾天,少養幾天,它早晚會被當成食物喫掉,這是它的命。”
牧歡擡頭看着莫思哀問了句:“那我的命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