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真的過世了嗎?”牧歡突然有些懷疑。
魏蒼點頭:“是真的。”
“魏叔,你怎麼能確定呢?你之前不是也在找我爹嗎?怎麼又說他早就死了?”
這本就是很矛盾的一件事。
魏蒼深深的看了眼牧歡:“若是沒有你,我或許還相信你爹可能是詐死。”
魏蒼越說,牧歡越迷糊了,什麼意思?他跟他爹只能存在一個?
“魏叔,你不必糾結,把事情都告訴我吧?這樣我才能心裏有數,以後面對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也知道該如何應對。”
牧歡看得出,魏蒼有事隱瞞,只是不知道,他已經都說了這麼多,還有什麼是不能告訴自己的呢?
魏蒼低頭沉默,手放在桌子上,不斷的蹭着刀把,似乎心中正在掙扎。
“牧歡,我們先出去轉轉。”
時婁笑呵呵的拉着王力離開了房間,
雖說牧歡沒有避開他們的意思,但顯然有些事,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
見兩人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牧歡跟自己,魏蒼顯然又放鬆一分。
“你爹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武林第一高手,只用了短短几年,全因他意外得到的一本武功祕籍。”
“這本祕籍不僅讓他的壽命大大的縮短,還影響他的神智,否則他也做不出強搶皇族郡主的事情。”
魏蒼滿面鄭重:“我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也對這武功祕籍感興趣,在我看來,那就是一本邪功,
以壽命爲代價換取短暫的風光。只不過,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晚了,你爹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
“練了那邪功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着他的壽命,根本不可能有子嗣,所以,你爹定然是散去了一身的武功纔會有你。”
“但若是散了功,他也就活不了多久,所以...”
牧歡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我娘是在我爹過世不久就跟着去了,只怕也是被我爹給...”
魏蒼沒有回答,牧歡也差不多能猜到了,只是他還是不明白,後面他爹都死了,他娘應該有機會給王府送信吧?
但他娘都死了,牧歡也沒法問個究竟。
他掏出懷裏的麒麟玉佩:“魏叔,這塊玉佩,是不是藏着那本祕籍的祕密。”
魏蒼點頭:“不止,你爹之前從各大派贏來的武功祕籍,以及他收集的所有奇珍異寶,都藏在同一個地方,這玉佩,便是開啓那個寶藏的關鍵。”
果然是寶藏啊,牧歡默默把玉佩塞回衣裳裏。
“魏叔你知道那寶藏在哪?”
魏蒼搖頭:“沒人會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起貪念,那個地方,只有你父親知道。”
“可他都死了,這世上不就沒有人知道了?那這塊玉佩也就沒有什麼用了。”
“不,牧歡,江湖上的人是永遠不會放棄尋找這個寶藏的,當年你爹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重了,一己之力橫掃幾大門派,就算是短命也會有人奮不顧身。”
“你還小,之前也沒有在江湖上闖蕩,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人,爲了練成絕世武功,有多麼瘋狂。”
“那我便把這玉佩丟掉,讓他們搶去好了。”牧歡無所謂的說道。
魏蒼突然笑了:“看來,之前是我過於擔心了,你真的跟你爹不同。”
牧歡眼中沒有露出一絲貪婪或期待的神色,這讓魏蒼很是欣慰。
“這玉佩不能隨意拿出來,牧歡,你留在身上雖然會引來危險,也未必就不是一件護身符。”
“魏叔你說的對,這東西要給,也得給個能保我命,或者說,需要救命的時候再拿出來。”牧歡深以爲然。
魏蒼伸手摸了摸牧歡腦袋,就像個長輩一樣:“雖說你爹後來的做法,讓靈虎宮所有人都心寒,也害得靈虎宮被朝廷血洗,死傷無數。”
“但當初我們入靈虎宮時都是發過誓的,我跟他也是生死之交,知道他是被那邪功影響了心神,也並未真的怪他,你放心,魏叔只要活着,就會護你。”
魏蒼說完,收回手放到刀把上,突然抓住斷刀猛的插進腳下的地板裏,
只聽“噗”的一聲,魏蒼抽出刀,斷刀上沾染着一絲血跡,
魏蒼幾乎沒有停頓,雙手握刀又是狠狠的朝腳下地板連刺兩刀,然後起身猛的一跺,
地板便被跺出一個窟窿,下面有光亮透上來,還傳來不少人說話的聲音。
牧歡見狀急忙開門跑出去,走廊的護衛連忙跟上,船艙外甲板上的時婁和王力,見牧歡出來也走了過來,
“我房間下面那層,有人在偷聽。”
牧歡說完,時婁立馬尋到了下艙口,牧歡也想下去看看究竟,卻被聞訊出來的五慶給攔住了。
王府武者跟時婁他們下到裏面,底下是船工們待的地方,也是存放貨物的地方,
魏蒼已經從牧歡的房間破開地板跳了下去,在一羣縮在角落的苦力船工中間,揪出一個受了傷的人。
但這個人,只是個普通人,並非武者。
“你剛剛在做什麼?”
被抓到的人,手掌幾乎被魏蒼穿透地板的那一刀給削掉,疼痛加上失血過多,
此時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只抱着手,不斷的痛呼着。
五慶他們下來後,搜索一圈,底層船艙並沒有奇怪的地方和人。
詢問了幾個船工,大家都說那個人剛剛是爬到高處擺弄貨物而已,
五慶看了看,確實很多貨,都堆的高高的,而魏蒼下來的那個地方,裝貨的木箱,已經散落歪倒。
可能只是誤會一場...
牧歡彎腰往下艙口瞧的時候,林威從房間裏出來了。
他似乎是剛睡醒,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牧兄,你在這幹嘛呢?”
牧歡回頭,直起身:“沒什麼,好像發生了點誤會。”
林威好奇的也跟着往下艙口瞧:“什麼誤會啊?”
這時,裏面的人都上來了,林威跟牧歡往後讓了讓,
五慶他們上來後,裏面的船工也被叫了上來,將甲板站的滿滿當當。
“林公子,魏某剛剛誤傷了您的僕人,實在是對不住。”
“哎,這...”
一反常態的,林威並沒有馬上說什麼沒關係之類的話,反而跑到那個苦力跟前,
看着他血糊糊的手掌一臉的心疼:“哎呀,這可怎麼辦?快去拿藥箱啊。”
衆人亂做一團,但很快,林威的小廝就尋了藥箱,還有船上的大夫。
那受傷的船工被擡走救治,林威纔回頭跟魏蒼擺手說:“既是誤會,那便是無心的,無妨無妨。”
五慶在一旁挑眉說道:“想不到,林府公子,對一個如此低賤的下人也這般緊張。”
“五大人此話差矣,人命哪有貴賤之分?豈不知衆生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