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碼頭愁眉不展,黑蠻的衣裳打架都扯壞了,頭髮散亂着,黝黑的臉上清晰可見幾團烏青,真是一身狼狽,
他習慣性的坐到地上,突然一個路過的人把他當做乞丐,扔了一個錢在地上,黑蠻瞧着這錢,突然有了主意。
“師孃,你還不知道吧,師父還當過咱丐幫幫主呢。”
錦娘驚訝的瞪大眼睛,腦中浮現出牧歡穿着長袍,文質彬彬的模樣,很難把他跟乞丐牽扯到一塊。
“要不然,師孃你也試試吧?”自從認識了牧歡,黑蠻已經十分熟練如何僞裝了。
“我?”錦娘不知怎麼做,黑蠻已經轉身往回走:“先給你弄身衣服去。”
兩人又回到街上,黑蠻身上有些散錢,挑着便宜的買了一身粗布衣裳,讓錦娘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了,
換好出來,就變成了一個清秀的小哥兒,不過....
黑蠻看着錦娘露出的白淨脖頸,微微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師孃,你這樣不行,太乾淨了,你把頭髮散下來些,把,把脖子擋擋。”
又折騰了一會,兩人再回到碼頭,就變成了一高一矮都很黑的兩兄弟。
黑蠻在船上幹過活,他又像個能出力的模樣,很快就尋到了願意免費搭他們,但要幫着幹活的船。
兩人上了船,朝着原海府的方向駛去,錦娘站在船頭,想着很快就能跟相公相見,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另一邊,洱池山天武派內,
牧歡他們已經在這裏休息了四五天了,老老實實的待在江明月的小院裏養傷。
那日他突然昏倒把方興安嚇的不輕,連江明月都驚動了,
尋了幫派裏一個懂點醫術的師兄過來幫忙看,還好只是虛驚一場,身體太虛弱導致。
聽着師兄的話,江明月微微觸眉,虛弱?
於是大手一揮,讓小廝下山採買了大量的補品,一日三頓的給牧歡補。
美名其曰,不想之後比鬥,有人說他江明月佔人便宜,欺負一個身體孱弱之人。
牧歡聽了苦笑不得,不過也沒浪費江明月一番心意,
轉醒後很爲自己腫脹的屁股擔憂的唐武,也跟着好好的補了一場。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牧歡端了一碗蔘湯,送去給了時婁。
這幾人當中,他跟唐武都屬於皮外傷,只有時婁的傷最重。
時婁接過湯低聲道謝,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爲啥要跟着這一羣人爬到了天武派來。
時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之前我是個偷兒,偷了一個小世家不小心被住到了,城主沒判我的罪,還重用了我。”
時婁一陣恍惚,那個時候,他以爲自己的命運終於改變了,遇到了賞識自己的人。
他對城主很是感激,所以城主安排的事他都會盡全力去做到最好。
只不過,因爲他的實力最低微,平日也很少有用到他的地方,慢慢的就淪爲武者裏面跑腿的角色。
日日被那些人當做下人呼來喝去,他在城主府,越來越不自在。
原海府城主範文山是個不同的人,他招攬武者,並不是只看武功高低,
而是喜歡招攬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人。
比如之前被牧歡炸死的鐵掌魯奉,還有那個會射箭還擅長用暗器的人,
“你們的運氣很不錯,那日是他們輕視了你們,若是謹慎對待,你們未必逃的了。”
時婁說的很是客氣,但牧歡心裏清楚,這一次他們能殺了四個武者,逃出追殺,
如何只是運氣?如果時婁不是臨陣倒戈,如果自己沒有救下時婁的性命,而是讓他被自己同伴射死,
可能當日結局都會不同。
“牧歡,我能加入你們麼?”
時婁有些緊張:“我也沒有什麼本事,除了小偷小摸,就是跑的快。”
“你年歲比我長許多,我叫你時大哥吧,時大哥,你都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就要加入?”
“幹什麼都行。”
時婁是真不介意,他原本也不算什麼正派人物,跟着一羣通緝犯又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覺得,牧歡這個隊伍,待着很舒服,他們之間沒有誰瞧不起誰,都是真心實意的互相幫助。
時婁羨慕這樣的感情,也想要擁有,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要他。
牧歡也有自己的考量,其實他覺得,時婁的本事很厲害。
他腳上的速度加上手上的速度,利用好了,簡直是神器,不過他要走的路,可能還要很遠,也很危險。
“時大哥,你知道長生教嗎?”
時婁點頭:“這一次你們劫法場,另一批人就是長生教的人。”
牧歡點頭:“在這之前,你有聽說過這個門派嗎?”
“哎,”時婁竟嘆了口氣,這話,他跟城主都沒說過:“其實,我幾年前就知道長生教了。”
“當時,有一個叫做董逸仙的人,說要帶我入教。我當時本來同意了,但是跟他去傳教的時候,發現他...”
見牧歡聽的認真,時婁乾咳兩聲繼續說道:“發現他竟然藉着傳教爲由,欺辱了那戶人家的新娶的兒媳,之後那小娘子把事情告訴了家人,董逸仙便說是那小娘子邪祟上身才會胡言亂語。”
“後來呢?”牧歡聽到邪祟二字,就恨的牙根都癢癢。
“後來,那戶人家,把兒媳綁起來燒死了...”
牧歡呼吸一頓,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時婁再次嘆息:“那小娘子在火中的慘叫聲,我用了好久才忘掉,自那之後,我便偷偷趁夜離開了。”
牧歡沉默許久,把自己的事情跟時婁說了一遍:“時大哥,你當日能及時離開,說明你還是有良知的,有一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可咱們不能等老天來收拾他們。”
“你是說?”時婁擡頭直視牧歡。
“人生一世,總得活的有些意義,就算沒有我娘子被長生教害了這件事,看到他們造下的孽,也該替天行道。”
牧歡站了起來,朝時婁抱拳行禮:“時大哥,牧歡請你加入我們,此後彼此爲兄弟,一同剿滅長生教。”
時婁急忙也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不知是該行禮還是該扶下牧歡:“哎,我本來就是想加入,就怕你們嫌棄我是個偷兒。”
“英雄不問出處,時大哥以前是做什麼的,又有什麼關係,你瞧我,原來還是一個窮書生,現如今,不也一樣拿的起刀,斬的了敵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