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魂魄落入這個世界之後,這還真是牧歡喫的第一頓有質量的飯菜。
他撐得肚子溜圓,把碗盤收拾到桌下的食盒裏,跟茶樓的掌櫃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回到了書院,牧歡把食盒給了柳明軒的小廝。
人家請喫飯,他總不能連盤子都給喫沒了。
下午,於陶破天荒的給了牧歡幾本書。
都是新書,上面還帶着油墨的氣味,而且,上面的字筆力勁挺,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書頁用的紙也是上好的,字跡印的十分清晰。
這樣的好書,在外面的書坊裏,一本怕是要十幾兩到幾十兩不等。
而於陶,一下給了他好幾本,都是之前教的內容。
牧歡彷彿被大獎砸中了一樣,一時有些回不過神,於陶也未多說什麼,
只把書放在了牧歡的桌上,便繼續上課。
摸着嶄新的書籍,牧歡擡頭看向前邊,柳明軒頻頻回頭偷瞄,瞧見牧歡看他,就揚起下巴,一副傲嬌的模樣......
“牧歡,你不是說散了學便教我嗎?怎麼你又想爽約?”
下了學,牧歡抱着新書往家走,柳明軒一臉氣憤的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總得先把書送回家,然後跟我娘子說一聲吧?”
柳明軒這才收了臭臉,跟在牧歡身邊,竟是要陪着牧歡回家。
“柳公子,你在書院門口等我就行了。”
“萬一你又有什麼事不來怎麼辦?”
牧歡聞言,也就不說話了,願意跟着就跟着吧。
到了牧歡家,錦娘見上次來過的貴公子又來了,急忙燒水煮茶。
牧歡沒讓錦娘忙,跟她說了一聲便又帶着人走了。
兩人又回到了書院,牧歡帶着柳明軒來到了書院旁的那個人工湖邊。
柳明軒爲了跟上牧歡的腳步,走的肚子都岔了氣。
“柳公子,我上次跟你說過了,我的功夫跟你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樣,你當真要學麼?”
“本公子當然要學,就學你把人撂倒的那一招。”
“嗯,”牧歡點點頭:“要學打人,得先捱打,你要是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了。”
柳明軒動了動胳膊腿:“好了。”
話音剛落,牧歡一把抓住他手臂,身子一扭,柳明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失重,
整個人天旋地轉,緊接着“碰”的一聲,他被砸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頭彷彿都散了架。
“哎喲~”
柳明軒躺在地上起不來,他的小廝可不幹了,自己主子捱了打,當下人的哪裏敢幹看着?
一人衝過來扶柳明軒,另兩人朝牧歡揚起了拳頭。
牧歡也沒慣着他們,誰敢上來,就放倒誰。
雖說他右手不太敢使力,但對付幾個小廝也綽綽有餘。
柳明軒好一會才緩過了勁,在小廝的攙扶下爬了起來,瞧見其他兩個小廝正躺在地上哀嚎呢。
“牧歡,你竟敢打我?”柳明軒神情裏透着不置信。
牧歡一臉的無辜:“柳公子,我得讓你感受一下,你才能學會啊。”
天知道他前世剛入伍的時候,也是這麼一次次摔打出來的。
“你不感受一下,怎麼知道從哪裏發力才能夠以弱制強呢?”
牧歡一臉真誠,誰的反應不是捱打挨多了練出來的?
“若是柳公子吃不了這個苦,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您柳家也不缺護衛,何必受這個罪?”
牧歡要是一直苦勸,柳明軒或許不會聽,可牧歡叫他別學了,他反而覺得牧歡瞧不起他。
“誰說本公子吃不了苦了,不就是摔幾下嗎?來吧。”
推開了身邊的小廝,柳明軒一臉準備英勇就義的神情站在那等着牧歡動手。
“呵呵,讓你捱揍不是目的,你要看清楚我的技巧。”
牧歡又一次抓住了柳明軒的手臂,這一回,他開始了慢動作講解。
“你想學的揹負投,也可以叫做過肩摔,利用的是槓桿原理,這一招可以用在以弱對強,或是敵人從你身後攻擊你時......”
“何爲槓桿原理?”
“唔...公子玩過蹺蹺板嗎?”
“蹺蹺板又是何物?”
“......那我換個方法來講,”
“來,用你的臀部頂住我這裏,然後拽我的手臂使出力量...”
“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四兩撥千斤懂嗎?最主要的是你蹲下的時候要低,高架不行那用低架,更容易些。你的肩要對準......”
直到天色漸暗,被摔的七暈八素的柳明軒,終於成功的摔了牧歡一次,找到了些竅門。
儘管身上白月色的長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渾身也沒有不疼的地方,但柳明軒卻興奮的兩眼發光。
“今天就先練到這裏,以後每日清晨,就過來這裏,繞着書院跑兩圈。”
“啊?繞着書院跑?”柳明軒一臉的不樂意,之前他怎麼笑話牧歡的,如果他也跟牧歡一樣,豈不是也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牧歡一臉瞭然:“我聽說,繞書院跑的人是瘋子,你想學我的功夫,那就跟我一起瘋吧。”
“牧歡,換個地方跑吧?要不去我家的莊子,那地方也大的很。”
“好啊,你以後自己在莊子裏跑,自己練。”
牧歡扯了扯皺巴巴的長袍,揹着手開始往家走。
柳明軒站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怕牧歡不再教他,只好放聲大喊:“明早我會來的,你也得來啊。”
牧歡已經走出十幾步了,聞言也不回頭,只揚起手擺了擺。
走回到自家的巷子口,天已經黑了。
牧歡剛要進巷子,突然從裏面出來一個人,慌慌張張的拐着個包袱,險些撞到牧歡身上。
“馬嫂子?”
離的近了,牧歡也看清了,正是他家隔壁的那個姓馬的婦人。
婦人也嚇了一跳,聽到牧歡叫出她來,胡亂的應了聲,就腳步匆匆的往外去了。
天都已經黑了,一個婦人要去哪呢?
可惜他跟這婦人不熟,也不好多嘴去問,只扭頭去看,她往街頭的方向去了。
回過頭進了巷子,到了自家門口,牧歡看了眼馬家的大門,外面掛了一把大鎖。
想着之前從鄒二嫂那裏聽來,這姓馬的婦人家中還有一個癡傻的女兒,難道是被鎖在了家中麼?
【作者題外話】:牧歡:今天你投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