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老聞言也是渾身一震。
他知道風險，可是封城熠和夜初棠都堅持，那他必然不會反對。
他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支持，爭取最大的成功率！
“好。”林長老點頭：“手術開始。”
夜初棠點點頭，馬上投入正式戰鬥。
這是一場無聲之戰，她涅槃醒來後，做的第一場手術。
心頭有初上手術檯的緊張，也有來自十八歲的勇氣和無畏。
封城熠身體感染程度很嚴重，已經全身擴散，需要全身細胞手術。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中間每一刻都可能導致意外。
夜初棠和林長老算是第一次配合，卻彷彿無比默契。
兩人都不需要說話，很多東西這個人做不過來的，對方就已經做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可夜初棠的心卻在逐漸收緊。
他們才進行不到四分之一的進程，可她明顯感覺到封城熠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人類的身體都是有極限的，雖然有人極限範圍寬一些，但也有個相對的範圍。
意識能創造奇蹟，卻也並非是有意志就能戰勝一切。
夜初棠的心越來越沉，她微微轉頭，就看到林長老同樣一臉沉重。
兩人對視一眼，卻只能給對方鼓勵。
手術依舊飛快繼續。
夜初棠開始給封城熠的左腿其中一個傷口進行縫合。
封城熠平放在身側的手指，輕顫了下。
夜初棠眼角餘光看到，努力讓自己忽略。
可就在這時，所有儀器同時發出警鳴！
夜初棠正在縫合的手指一頓，她又開始繼續縫合。
而林長老將早就準備好的急救藥注射入封城熠靜脈。
警鳴在響了十秒後終於停止，夜初棠縫合好了那處傷口，又要進行下一處。
而就在這時，封城熠輕顫的手卻突然抓住了夜初棠。
她轉頭垂眸。
封城熠睫毛顫動，卻睜不開眼睛。
他似乎有話要說，脣.瓣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夜初棠感覺封城熠抓着她的手很用力，卻又在很快散了力氣。
她的心驀地一沉，彷彿琉璃落地，碎裂滿地光影。
而與此同時，所有儀器再次鳴響！
聲音尖銳，只穿耳膜。
夜初棠就看到，血壓，從100/70開始，一路驟降！
心率同樣，開始飛速降低！
她臉色慘白，卻還是和林長老一起，飛快給封城熠注射強心針。
可沒有用。
彷彿石沉大海！
所有的救命藥，都挽救不了此刻不斷驟降的趨勢！
血壓已經只有一半，心率跌到了40，一切還在繼續！
夜初棠呼吸發抖，眼眶發燙。
但她不能哭，手術場上，如果醫生都脆弱了，那麼將自己託付給醫生的病患怎麼辦？
她的大腦飛速旋轉，一種方法不行，就換下一種。
林長老繼續用藥劑治療，而夜初棠則是開始給封城熠扎針灸。
她醒來之後，手速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根植於心底的所學在行雲流水中發揮出來。
耳畔依舊是儀器提示的呼嘯，夜初棠的每一針卻都很穩。
此刻的她，只有一個念頭——
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