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助手臉色發白:“那您——”
“馬上出去!”夜初棠重複一遍。
兩人只能快速點頭離開。
紅色的指示燈還在不斷閃爍,每閃爍一次,都代表時間過去一秒。
夜初棠飛快操作着手術室別的儀器。
很快,她手裏已經多了一個簡易恆溫裝置,上面的溫度,正在迅速調節到和封城熠的體溫一致。
夜初棠雙眸沉靜,額頭上已經瀰漫出汗珠,滲入黑色的頭套之中。
她操作着儀器吸管靠近封城熠的心臟,對周圍不斷響起的警示聲充耳不聞。
吸管裏都是恆溫的液體,很快到了吸管出口,夜初棠飛快將那枚微型炸.彈吸入。
她動作極爲迅速,在炸.彈進入恆溫器後,馬上扣上了密封口。
拉開門,夜初棠聲音有些微的不穩:
“炸.彈在裏面,帶到安全區域引爆,恆溫器只能堅持五分鐘。”
助手就像看神仙一樣地望着夜初棠口罩上的修羅,激動點頭:“好,您是怎麼做到的……”
他話還沒說完,手術室門已經被關上。
夜初棠靠在門上,飛快取下口罩——
“噗!”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她緩了兩秒,擦掉血跡,重新戴上口罩。
來到手術檯,夜初棠對着自己的靜脈注射了一支針劑,感覺體力緩緩恢復。
師父說了,她不能再用內勁,否則恐怕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而封城熠中彈還是其次,最主要是身體裏的毒素。
她剛纔給他抽取毒素,看似簡單地紮了幾針,實際卻用了內勁。
四肢百骸涌起無力,這樣的疲憊,她還是六年前經歷過。
夜初棠返回手術檯,看向安靜躺着的男人。
她心頭感嘆一聲,她和封城熠,還真是應了那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也罷,六年前她因爲有了他的孩子才能繼續活命,如今她若是真不行了,就當還他的。
夜初棠開始給封城熠縫合。
傷口距離動脈太近,每一步都要萬分的小心。
她感覺自己的視線又開始模糊,於是轉身再給自己注射了一針。
最後一針縫合完畢,夜初棠已經沒了拉開大門的力氣。
她按動了房間裏的鈴。
門外,醫學聯盟會長身後,站着兩個男人。
一個身材瘦削,二十七八歲模樣,陰鬱俊秀,臉上沒什麼血色。
另一個三十歲左右,五大三粗,臉上堆滿了肉,天生樂天派模樣,像個廚師。
會長見夜初棠手術結束,連忙道:“鬼醫,辛苦了,請你——”
可話還沒說完,接收到夜初棠視線的兩個男人已經一左一右過來。
兩人正是之前聊天羣裏的,瘦子是‘月上黃昏’,胖子暱稱是‘淦’。
“老大,我最近剛研究出了一個新菜譜,橄欖竹蓀乳鴿,加點石斛煲湯,五個小時了,就等老大品嚐——”
淦說罷,直接將會長擠到了一邊,扶起已經無力的夜初棠就往外走。
會長蹙眉,可正要說什麼,卻對上了月上黃昏冰冷的視線。
他只覺得心頭一突,不寒而慄,竟然說不出話來。
夜初棠已經被兩人扶着往外。
郝文斌就在走廊,見夜初棠出來,急匆匆問:“鬼醫先生,隊長他——”
夜初棠冷冷丟下兩個字:“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