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飛集中目力,很快便從密集的樹林中,看到有一人悠閒地半躺在樹枝上。
鋒利如同刀子的樹枝在他身下就如同座椅一樣,連衣服都沒有絲毫損傷。
他距離這人雖然很遠,但也能從對方的氣勢中感覺到一些壓力,甚至比慕容文炎都危險。
此人身穿土黃色長袍,耳朵旁插着一朵牡丹,嘴中叼着一根剛纔樹上折下來的樹葉。
他似乎感覺到秦小飛的視線,於是轉頭微微一笑。
然而秦小飛卻是猛然間感覺到壓力倍增,手臂上的青筋開始爆出,同時間握緊了手中的銀龍。
天榜第一?
他頓時被自己心頭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畢竟跟對方已經遇上了,不管對方是天榜第幾,都需要全力應對。
通關入圍大賽,他是肯定要做的,就算是天榜第一也無法阻攔。
“情況有些不妙,你們一會要小心了,真要打起來就一起動手。”秦小飛低聲提醒林嶽和豐彥。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很麻煩,獲勝的機率很小,但也要全力去拼一拼。
林嶽和豐彥見秦小飛如此緊張,頓時小心臟也提了起來。
他們有些緊張的望着前方。
畢竟從進來到現在,面對的對手幾乎都是天榜的高手,這種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應對的存在。
所以每次他們見秦小飛認真起來,都明白這次肯定也是天榜的高手。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距離男人還有十幾丈的距離時,秦小飛停了下來。
而林嶽也透過樹林看到了遠處男人的面貌,頓時內心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對於這個男人的長相併不熟悉,不過對男人耳朵上插着的牡丹卻極爲熟悉。
“這人就是傳言當中千山學院的天榜第一,耳朵上時常插着一支牡丹,名爲季海棠。”
“鮮花在耳,溫文爾雅,鮮花落地,人形怒獸!”
他見眼前這人幾乎跟傳言的當中描述的一般無二,心中當然是怕的要死。
幸虧對方的鮮花還在耳朵上,不然事情就恐怖多了。
曾有傳言,當初青龍學院和震雷學院的天榜第一不信邪,聯手把鮮花給折斷。
原本好好的一場晚宴,直接變成了對決的現場。
三人整整打了兩個時辰,最終還是各自學院的長老出手,這才制止了下來。
不過千山學院也經此一戰出名,以一敵二,還絲毫沒落下風。
林嶽顫顫巍巍的將事情講給了秦小飛,也是無奈的嘆息一聲,似乎在感嘆自己的運氣真差。
畢竟有些學院的弟子,一路上可能都遇不到一個天榜前二十的高手。
自己倒好,天榜前二十的人物一個接一個的遭遇,這頻率實在太高了,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且這次還是天榜的第一,這讓他們更加的無奈。
秦小飛聞言也是眉頭緊皺,沒想到這個季海棠竟然如此厲害。
他看向前方的道路,雙手握緊,下定決心便開始前行。
這讓依靠在樹上的男人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站起身子緩慢飄落在地上,朝着秦小飛迎了上去。
這一動作卻是看得林嶽和豐彥傻眼了,這不是玩完了?
這可是天榜第一啊!
此時兩人心中都一句粗口想要罵出來,更想擡頭怒罵老天,真的公平嗎?
而秦小飛卻是一臉平淡,身上的氣勢也沒有半分消減。
事已至此,與其慌不擇路,還不如平靜應對。
雙方相距兩丈之時,同時停下了腳步。
而秦小飛雙手已經握緊了銀龍,準備瞬間就爆發最強的攻擊。
實在不敵的話,也要等打完再說。
“算了不打了。”季海棠猶豫了一小會兒,轉身就離開了。
“今天我心情好,就原諒你們了。”
說着話,他十分溫柔地摸了摸牡丹,似乎是因爲不想傷害花,所以纔沒有動手。
不過離開的時候,嘴中卻嘟囔着。
“長老讓我在這裏多搶一些混晶石,如今卻只有一千多枚,不知道算不算多……”
“嚇死我了。”林嶽和豐彥頓時鬆了一口氣。
心中更是將老天的八輩祖宗都給感謝了一個遍。
而秦小飛臉上的神情也發生了變化,不明白對方這是爲什麼。
不過也沒有多想,朝身旁兩人使了個眼色,便準備快步離開這裏。
季海棠這種喜怒無常的性格,讓他也說不好會不會下一刻就突然發出攻擊。
所以還是走爲上計。
“咱們的運氣真不錯,之前慕容文炎沒抓到咱們,這一次還能從季海棠的手中逃出去。”林嶽邊走邊沾沾自喜。
“等出去之後,這事兒夠我吹一輩子了……”
秦小飛則是沒有搭理林嶽的話語,從季海棠身旁經過的時候,好奇的再次打量了一眼。
他並沒有看出什麼特殊,只是感覺對方的靈魂狀態有些不對勁。
不過這些不管自己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搭理,直接準備離開。
“我好久之前聽說過,季海棠原名不叫這個,似乎是因爲一個名字叫海棠的姑娘死後,這才改成了這個名字。”林嶽越說越興奮,直接開始爆料季海棠身上的事情。
他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八卦這方面還是最爲在行,竟然打聽不少有趣的事情。
然而季海棠原本一臉的風平浪靜,聽到熟悉的兩個字後,雙眼開始變得赤紅。
再次回想到以往的事情,他頓時痛苦地瞪大雙眼,雙拳緊握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煎熬。
他耳朵上原本燦爛無比的牡丹花,也都辦成一堆飛灰,迎着微風散落了一地。
而前方行走的林嶽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還在講述着過往。
“其實他們也是口口相傳的神選眷侶,不過出現了意外,所以……”
突然他渾身打了個激靈,擡頭看着天空的陽光,“這麼大的太陽怎麼這麼冷?”
“快走。”秦小飛發現身後爆發出雄厚的真氣,就感覺有些不妙。
急忙加快速度開始離開。
而林嶽回頭看了一眼之後,臉上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簡直比死了三天的人還要白。
“大哥!我錯了。”林嶽都快哭出聲來了,邊跑邊大喊,“我不說了,你快點回來。”
只見季海棠早已經沒有溫文爾雅的樣子,變得齜牙咧嘴,一副癲狂的樣子。
而且耳朵上的牡丹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的聽力竟然如此敏捷。
距離都這麼遠了,竟然還聽的到!
林嶽不斷大喊大叫,苦苦哀求季海棠原諒自己,畢竟人形怒獸的稱號也不是白來的。
他也害怕自己死在這傢伙的手中,所以一邊逃跑一邊求饒。
但對於喪失理智的季海棠而言,求饒聲更像是挑釁聲。
這種變化,讓秦小飛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原本都不用面對季海棠了,沒有想到因爲這兩人的嘴……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想要改變也已經很難。
只不過現在停下來跟對方交手,肯定不現實,當然是先逃爲好。
畢竟季海棠陷入癲狂之時,渾身的氣勢再次壯大,比起之前要強上一倍有餘。
怪不得能夠一人跟兩個天榜第一打得不相上下。
對方沒有理智之後,什麼情況也都不會顧及,就連疼痛也都免疫了。
只見季海棠嘴角扯出一個恐怖的弧度,一抹癲狂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朝着前方秦小飛三人一拳打去,拳勁頓時就讓四周狂風大作。
堅硬無比的黑樹面對席捲而來的拳勁,直接應聲而斷。
拳勁變成一道衝擊波,將前方所有阻攔的東西都給摧毀。
一瞬間原本茂密的森林當中,出現了一道真空地帶。
拳勁帶着摧枯拉朽之力,不斷接近秦小飛三人。
然而季海棠發出這一拳之後,卻是沒有絲毫停歇,身形再度提速。
面對這一擊的秦小飛臉色卻是變得十分難看,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之強。
這還是遠距離一擊竟然就能達到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但凡距離近一些,怕是瞬間就要被轟成渣渣。
秦小飛手中銀龍直指近身的勁力,準備藉助這道攻擊,從而拉開與季海棠的距離。
對方這樣不要命的攻擊,誰都不好抵擋,所以還是先跑路最好。
“秦兄,我錯了。”林嶽此時眼眶中掛滿了淚水,內心無比自責,“若是這次能活下來,我肯定跪着給你道歉。”
他現在真想給自己幾個嘴巴子,非要去嘴賤,好好離開就沒有一點事,導致如今招惹了一個人形怒獸。
可現在身後不斷傳來的氣勢,讓他根本就不敢停下來,所以也沒有機會。
“一會我們一同抵擋,藉助這道攻擊,拉開距離。”秦小飛臉色凝固,大聲提醒着兩人。
說着話,他手中的銀龍卻是輕微顫抖了起來,同時伴隨着腦殼傳來一陣疼痛。
而林嶽和豐彥也是緊忙點頭答應下來,紛紛用出自己壓箱底的武技。
這一次若是能不死在這裏,他們就感覺祖墳要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