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看到這個樣子，沒說話，拿起紙巾遞給對方，“村長。”
“我的女兒啊，這以後讓我們老兩口咋活啊，我女兒還沒結婚呢，還沒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就這麼……”丁大秋搖頭，並未接紙巾。
林老用紙巾幫着對方擦了擦淚水，他看了一眼炕上昏死過去的丁母，然後掏出一根菸在鼻下嗅了嗅。
“村長，十多年前，我也經歷過你這一幕。”林老眼睛一紅。
丁大秋扭頭看向林老。
“十多年前，我二十歲的大兒子跟隨我去執行任務，然後……我兒子死於歹徒手裏。”
說着林老眼淚吧嗒落下。
“林老。”丁大秋一怔。
“他是被雷給炸的，死的時候屍體都沒了。”林老衝着丁大秋強擠笑容，“當時我跟你一樣，我當時真的崩潰。”
“林老，對不住，我……我剛纔那話……”丁大秋搖頭，眼淚吧嗒，他沒想到林老以前竟然也經過這些。
“沒事。”
林老擺手，“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說要訴苦，要裝可憐之類的，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我知道，但人死畢竟不能復生，丁燕姑娘，我雖然接觸的少，但我可是之前聽小飛說過好多次，這姑娘好，而現在人沒了，大家都難受，但畢竟要向前看，我們得處理接下來的事兒。”
他看向丁母，“孩子媽先躺着，咱們先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兒？”
丁大秋抹着眼淚，“好，我知道。”
他雖然很痛苦，死的心都有了，但林老說的對，她女兒的屍體得要早點處理，畢竟女兒傷成這樣，不能放，要不然容易出現問題。
他雖然不想埋葬女兒，但不得不這麼做。
“好，那半個小時後，我在村外，丁燕姑娘屍體那兒等你，你先好好照顧孩子她媽。”林老拍拍村長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在他們這兒，若是生老病死，那麼是可以把屍體放在自己家裏。
但若是橫死，那麼不能放在自家家裏，況且丁燕還是女孩子，即便親人願意，村裏人也不會同意。
所以屍體只能放在村外。
與此同時。
停放屍體的地兒，秦小飛守在丁燕屍體跟前。
看着丁燕靜靜的躺在那兒，秦小飛眼淚吧嗒，他吸了一下鼻子，走上前把丁燕沾染血跡的頭髮微微上捋！
“燕兒，對不起，對不起。”秦小飛眼淚滑落。
心如刀割。
他腦海裏一直想起，一個多小時前，丁燕擋在他身前，任憑那蠱蟲如何攻擊，她都絲毫沒有鬆手。
“小飛，我們這輩子雖然無法在一起，不過我想當伴娘，這樣我就能跟你站在一起了，也算是完成了我的心願。”
“小飛，月月，等你們結完婚之後，我也要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呢，我丁燕不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我也要追求我的幸福呢。”
“小飛，我沒救了，你別費勁了，你聽我說，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呢。”
“小飛，只要看到你能活着，我就是死了，我也願意。”
“小飛，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過想娶我，有沒有愛過我？”
丁燕的話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每句話，讓他現在想起來很是難過，扎心。
甚至，他都想代替丁燕死。
但……
“燕兒，你說你是不是傻啊。”秦小飛吧嗒眼淚落下，“你其實不用這麼做，我秦小飛就是死了，我也不想看到你爲我這樣。”
“燕兒，我欠了你太多太多，我欠你一條命，你讓我怎麼還啊。”
“燕兒，我愛你，我想過娶你，我之前真的在你們之間糾結，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也知道月月對我的感情，我選擇太難太難了。”
秦小飛抹了一把眼淚，“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但我當時欠月月的太過了，我也欠她一條命，她跟我出生入死，我不能……寒了她的心。”
他哽咽道：“但我沒想到，我這個選擇，會把你害死。”
秦小飛說着說着眼淚更多了。
他真的太難過了。
心如刀扎！
就在這時，忽然外邊響起腳步聲，接着一道聲音響起，“小飛哥哥。”
秦小飛急忙抹了一把眼淚，側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燕兒姐姐。”苗月月緩緩走上前，看着丁燕的屍體，她眼淚落下，“月兒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我若是當時不答應讓你當伴娘，我若是不跟小飛哥哥結婚，你也不會慘死。”苗月月的哭聲更大了，“對不起。”
“月月！”秦小飛搖頭，“這跟你沒關係。”
“不，小飛哥哥，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想跟你結婚，是我搶了你，而讓丁燕姐姐受到了傷害。”苗月月搖頭，“是我的錯，小飛哥哥。”
“月月，你別這麼說，跟你真沒關係，要說錯，那也是我的。”秦小飛搖頭，抓過苗月月的手，“你千萬別這麼說，要不然你丁燕姐姐聽到的話，心裏會難受的。”
“小飛哥哥。”苗月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秦小飛聽到這哭聲也心裏極爲難受。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腳步聲。
秦小飛和苗月月抹了一把眼淚，扭頭看去，只見林老和村裏的人走了進來，而後則是攙扶着的村長和老伴丁母。
“女兒，女兒啊。”丁母走進來，看到女兒的屍體，瞬間撲到屍體跟前，哇的一聲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自私啊，你這麼一走，你讓我跟你爸咋活呢，你讓我們老兩口這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女兒啊，你快給我醒過來，媽做你愛喫的麻食，做你愛喫的糖糕，另外我現在就去縣城給你買牛肉。”
丁母眼淚跟斷線的風箏一般，“不，媽跟你爸去市裏給你買臘牛肉，你不是說你喜歡喫市裏劉孝記家的腱子牛肉，媽現在就去給你買，你想喫多少媽都不攔着，而且你還說，你以後會嫁一個你喜歡的人，你會生好幾個孩子，一個跟我們家姓，讓我們老丁家傳宗接代，你和你丈夫會把孩子好好撫養大，你還說以後會好好孝敬我們，燕兒，你給媽媽快起來，我命令你快點起來，你別再睡懶覺了，快點起牀，這兒冷，快跟媽媽回家去，媽已經把炕給燒熱了，就等你回家躺下，快點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