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雙眼中黑炎暴漲，體內巔峯魔氣徹底沸騰。
與此同時，他身周毛孔中散發出了一股股血色煙霧。
這是他的血液！
那個若隱若現的天妖，給方牧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戰鬥之前，他便已然做好了使用天魔解體的準備。
只要他這片血霧中，能有一絲血氣逃出，他便能重鑄魔軀。
雖然這意味着他需要重頭修煉。
可不管怎麼說，都要比魂飛魄散強得多。
在這短短的剎那間，方牧已然做好了一切準備。
然而，他對面的老者卻徹底的驚了。
老者的一雙狐眼瞪得溜圓，眼中滿是錯愕和驚慌。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忽然闖入的怪物，竟然連天妖的氣息都不怕。
不但不怕，他竟然還發狂了！
‘要死！’
這個念頭，就這麼清晰的現在了老者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方牧已經死死鎖定了狐眼老者。
他體內的每一絲巔峯魔氣，都在高品震顫中捕捉着周圍的一切反饋。
狐眼老者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已然映照在了方牧的識海中。
“我還是第一次跟天妖交手……”
方牧一聲自語的同時，右拳已然高高揚起。
在他對面，那個自稱天妖的老者，終於徹底慌了。
‘這次闖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老者渾身一顫，熟練的跪趴在了地上，口中高喊道：“魔王饒命！”
方牧：“？？？”
這一幕，着實讓他愣了一瞬。
不過下一瞬，他的氣息就再次攀升至了巔峯。
方牧剛剛修煉時遇到的戰鬥無數，類似的手段不知見過多少，卻從來沒有過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眼前這個老者僅僅一跪，就讓他的氣息波動了起來，這顯然不尋常。
“不愧是天妖！”
狂熱的光芒在方牧一雙瞳孔中一閃而逝。
下一刻，他兩隻瞳孔已然一片漆黑！
吼！
彷彿野獸般的嘶吼，從方牧口中迸發了出來。
與這個聲音一起迸發的，還有他那毀天滅地般的一擊！
狂暴的魔氣在剎那間便填滿了這小小的天地。
而這，卻只是方牧這一擊溢散出去的餘波而已。
方牧積蓄了半晌的力量，盡數涌向了身前的老者！
轟隆隆的巨響中，老者的身軀連帶着方圓千里內的虛空盡數崩裂。
僅僅一擊，這片天地曾經扛過了滅世之劫的小小天地，便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破碎的空間裹挾着天地間的靈氣，瘋狂的涌入了天外虛空。
他竟然將這片天妖凝聚出的天地給砸穿了！
方牧這一拳砸得酣暢淋漓。
一股前所未有舒暢感從他心底涌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並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那個老者的身軀在剎那間便崩裂成了數塊，之後又被接踵涌來的力量粘的粉碎。
然而，方牧卻清楚的知道，老者並沒有死！
這小小的天地中，還有對方的氣息。
‘這個天妖似乎有些太弱了……’
方牧的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了這個念頭。
不過下一瞬，他便止住了雜念。
扮豬喫虎這種事，他年輕時不知經歷過多少次。
有一些活得太久的強者，就是喜歡在正式戰鬥之前，將自己的實力表現得極弱。
當你心中懈怠的時候，他纔會將自己的實力徹底展示出來，將你碾壓。
甚至就連方牧，都曾經用這種手段戲耍過對手。
然而戲耍別人與被人戲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方牧年輕時，尚能以求活的心態剋制心中怒火，用最爲巔峯的狀態去搏殺。
現在他再次面對強敵的戲耍，心中卻不可抑制的涌出了熊熊烈焰。
“堂堂天妖，竟以如此手段戲耍我一個魔修後輩，當真以我是你指尖的爬蟲不成！”
方牧不但沒有壓制心中的怒意，反而任由其在自己心中迅速發酵，並將其化作了一聲深沉的咆哮，引動了他體內的魔意。
怒火與魔意好似巔峯魔氣的兩條支柱，互相盤旋纏住，共同將巔峯魔氣推升至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他本已經達到巔峯的氣息，再次暴漲了數成！
千里外，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在一陣扭曲中幻化成了老者的模樣。
此刻，他已然沒有了之前那種沉穩的氣度，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慌。
他看着遠處那翻涌的魔氣，喃喃道：“這次闖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他的低語尚未傳開，渾身便忍不住微微一顫。
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再次被鎖定了！
這個老者此時都快哭了，他急忙嚷嚷到：“別再打了，再打這裏就要塌了……”
轟隆隆！
沉悶的巨響，將老者後邊的話盡數打散。
與之一齊崩散的，還有方圓數百里的天地。
這個本已經瀕臨破碎的天地再遭重創，崩潰的速度驟然加快。
無盡的虛空在劇烈的震盪中，瘋狂的吞噬起了這片小小的天地。
然而，剛剛那個老者卻仍舊沒死。
在另一處宮殿中，又有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在陣陣蠕動中幻化成了老者的樣子。
‘又活了？’
方牧再次鎖定了遠處的那股妖氣。
此時，他其實已經隱隱懷疑起了老者的身份。
如果老者真的是天妖的話，似乎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巢被拆。
爲了戲耍他這個後輩魔修搭上自己的老巢，似乎有些太不划算了。
不過這些許的疑惑，很快就再次被壓了下去。
無論事實到底是什麼，他都準備將對方當做天妖來對待。
不等老者繼續開口，方牧便再次揚起了拳頭。
轟隆隆！
又是方圓數百里的區域在這一拳之下崩散。
這片本就不大的天地，被接連砸出了三個巨大的豁口之後，終於再也維持不住自身的完整，崩解成了數塊。
方牧看着腳下不停崩塌的空間，眉頭不由深深皺起。
他這幾拳雖然砸得酣暢淋漓，可自己想要的對手，卻似乎並沒有出現。
‘難道又被戲耍了！？’
此時方牧基本可以確認，剛剛那個老頭不是什麼天妖。
因爲他已經感受到了剛剛那股天妖的氣息。
由於這片天地徹底崩裂，那股氣息清清楚楚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沒有了之前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所以他輕鬆找到了妖氣的源頭。
那是一縷沾染着暗紅血液的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