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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想有個孩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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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賀予有個會要開,很早地就離開了。

    謝清呈醒來時牀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坐起身,咳嗽着,感覺身重體乏。

    2號血清的副作用在慢慢地消退,不過他仍然覺得很不舒服,他起身,披上浴袍,坐在牀邊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去茶水臺前倒了一杯熱茶,又取了一支溫度計。

    37度9……

    謝清呈嘆了口氣,儘管他清理得很正確,但無奈他身體太差了,還是發了燒。

    房間裏沒有退燒藥,爲了做足戲碼,他的手機也被賀予收繳了,他沒有辦法聯繫到任何人,於是只能疲憊地躺回到牀上。

    昨晚上的那個夢很好,還帶着幾分真實。

    謝清呈想着夢裏的那個青年,又想着曼德拉島上的這些事,漸漸地就又倦怠地睡了過去。

    這一淺眠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夢醒之間,謝清呈聽到了自己牀邊窸窣的動靜。他以爲是賀予回來了,於是睜開眼。

    眼前的人卻讓他驀地一怔。

    緊接着,背脊發寒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

    竟然是那個很久之前在劇組失蹤的女孩!

    當時劇組出了命案,警方一直在追查,黃志龍最後雖然伏法了,但組裏失蹤的兩個工作人員卻一直下落不明。

    謝清呈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她!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孩子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她眼神直勾勾的,就像成康精神病院那些精神病人,見謝清呈醒來,她也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自顧自地低頭整理着房間,動作僵硬而機械。

    她打掃了房間紙簍的垃圾,在茶几上照例放了新鮮的水果,然後來了謝清呈牀前,一雙大眼睛無神地轉向他。

    “您好,我是來更換牀單的。可以換嗎?”

    謝清呈:“……你不認識我了?”

    女孩麻木地重複:“我是來更換牀單的。可以換嗎?”

    謝清呈盯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間,他忽然回憶起了第一見到這個小姑娘的情景。

    當時是在劇組酒店裏,小姑娘給他送來了入住花束,一張青春洋溢朝氣蓬勃的臉龐上盈滿了燦笑。

    “謝教授。”她熱情如火,眼睛裏全是亮晶晶的光,“歡迎進組!以後有什麼需要您都可以隨時找我,我叫——”

    她叫什麼來着?

    謝清呈又努力想了想,可惜還是想不起來。

    他總是不太容易記得別人的名字,不過那些至爲燦爛的笑靨,卻都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這個當時笑得像迎春花般炫目的姑娘,如今卻好像只剩了一張皮囊,如果不是她還在呼吸着,謝清呈簡直就會覺得她已是一具屍體。

    女孩又重複了一遍:“我是來更換牀單的。可以換嗎?”

    她好像不得到一個答案便不會罷休了。

    謝清呈只得起了身,讓她能夠順利地完成手上在做的事情。女孩像個訓練精良的酒店服務生,利落地撤換好了牀上用品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她走之後,謝清呈越想曼德拉做的這一切越覺得噁心,覺得毛骨悚然,再加上發燒體虛,他忍了一會兒,沒忍住,去洗手檯前一下子吐了出來。

    整個下午又燒又吐,渾身熱度逐漸攀高,謝清呈就算意志力再頑強,也有些受不住了。最後一次吐後,他撐着流理臺,洗了個臉,緩了好一會兒,卻怎麼也緩不出力氣往回走,反而慢慢地陷入了模糊。

    賀予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謝清呈暈倒在洗手檯旁的畫面。

    他吃了一驚,連忙跑過去抱起他,失聲道:“謝清呈?”

    懷裏的人渾身都在發燙,面龐蒼白,緊閉着的眼睛尾梢卻是紅的,一身浴袍衣襟微敞,底下的皮膚透着燒熱時薄薄的血色。

    他連忙把人抱到牀上,打了電話讓島上的醫生拿了退燒藥來。

    謝清呈模糊間被賀予餵了藥,就又陷入了發燒的昏沉中。

    “……”賀予擡手,輕摸了一下他的頭髮,心裏很是慌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晚過分了,纔會導致謝清呈今天這樣。

    裹在被褥中的人緊閉着眼睛,漆黑的眼睫和淡色的嘴脣,成了這張臉龐上僅有的色澤。

    賀予躺倒了牀上去,伸手抱住了他。

    謝清呈是那麼的剛毅,讓很多人佩服他。

    可賀予覺得他怎麼就變得這麼的易碎了呢,他只想擁着他,擁有他。

    經過昨晚之後,賀予其實是真的很想殺了陳慢的,他甚至在會議結束後,按下過私人電梯的地下二層按鍵。

    那是關押囚犯的地方。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把腳步邁出轎廂,他是因爲謝清呈萌生了殺人的心思,可也正是因爲想到了謝清呈,他又竭盡全力地,逼迫自己放下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儘管這個念頭是那麼的蠱惑人心,他的計劃是那麼的天衣無縫,只要陳慢死了……誰知道是誰殺的?

    當鮮血洗盡,掌心一片潔白,那就將是死無對證的事情,他甚至可以在陳慢死前好好地折磨他一番。

    但是……

    他想到謝清呈把手遞給他的樣子。

    如果他的掌心裏有陳慢的血,謝清呈真的會一直髮現不了嗎?

    如果謝清呈發現了,還會把手伸給他嗎……

    他那時候站在電梯間內,看着轎廂鏡子裏自己一身黑色軍服,陰鬱的臉。

    他最終還是把手按上了電梯的上行鍵,離開了那冰冷的地下。

    別殺人……

    他一遍一遍地對鏡子裏那張臉說,因爲埋的病態太深,他連眼瞳都是妖異的。

    別殺人。

    別做令一切無可挽回的事情……

    最終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謝哥,沒事了。”這一刻,賀予抱着他,似乎想用自己的體溫讓謝清呈好受些,可他的喃喃低語中,似乎也有對自己還能這樣未沾鮮血地擁抱着謝清呈而感到的慶幸,“沒事了……什麼都沒發生……”

    “你好好睡一覺,我回來了,今天不出去了。有我在這裏陪你,不會有任何事的。睡吧……”

    退燒藥很有效。

    到了晚上,謝清呈的病熱下去了。

    他皺了皺眉頭,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賀予懷裏,出了一身的汗。

    “我怎麼……”

    “醒了?”賀予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之前發燒了,昏過去了,你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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