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0章再起爭執
青雲臺。
後院。
靈柩已經上了加長的靈車。
薄雲飛抱着宇文南笙的遺照跟在靈車後面,薄晚舟站在他的身後,手裏抱着一大束的白菊。
這束菊花是她特意訂的,準備扔進焚化爐一同燒掉。
宇文清風和宇文清歌胸前彆着白花,跟在薄晚舟身後。
兄妹二人的臉上,溢着深深的悲傷之情。宇文清歌都有些站立不穩,宇文清風一直攙扶着她。
衆人只等着薄御衡前來。
宇文沛不由擡腕看了一下時間,臉色極爲黑沉。
宇文南笙離開得這麼猝然,本就令人寒心。沒想到,在她死後,薄御衡表現得更是無比冷漠。他看起來沒有半點悲傷,反而還陰沉沉得好像強壓着怒火。
死者爲大,就算之前兩人有什麼不愉快,他也不應該這樣。
宇文灃站在宇文沛身邊,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內搭黑色的襯衣。看起來,比平時更加俊雅穩重。
“大哥,別等了。他不會來。”
“還有兩分鐘,再等等。”
宇文沛皺眉,看向前面的靈車,低聲說道。
這樣重要的儀式,薄御衡若不出現,只怕衆人會對宇文南笙起很多非議。
畢竟,兩人以前展現在大家眼前的還是很恩愛的。
“大哥,我想姐姐也不希望看到他,走吧?!”
宇文灃漆黑的眸子裏,覆着濃郁的情緒。
這兩天,他讓人檢驗了宇文南笙打過的點滴,發現裏面有一種無色無味的致命藥。
那是一種能讓人器髒衰竭的致命藥。
一旦注入,神仙也救不了。
宇文灃氣得想要馬上找薄御衡算賬,宇文沛阻止了他。
宇文南笙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若激怒了薄御衡,他們宇文一家只怕都會受到牽連。
宇文沛並非怕死,而是擔心膝下的一雙兒女和宇文灃。
薄御衡的爲人,他算是真真切切得看清了。
若激怒他,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嗯,走......”
宇文沛見時間已到,只得無奈得應聲。
宇文灃上前,上前對着負責宇文南笙的喪事的總管說了兩句。
總管發話,前去火化場的衆人都上了各自的座駕。
靈車緩緩前行。
哀樂震天。
薄雲飛和薄晚舟坐在靈車上,兩人情緒都很低沉。
只是一人悲傷痛惋,一個心事重重。
宇文灃的座駕剛要開走,便看到薄御衡和傅青綸闊步前來。
他眸光一緊,雙手攥得森森作響。
脣角,都快要咬破。
薄御衡和傅青綸上了全黑的座駕,跟在了靈車的後面。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青雲臺出發,經過梨城的宣和路,朝右前去皇室火化場。
兩個小時後。
溫婉賢淑的宇文南笙化成了一捧白灰,安靜得‘躺’在鑲金的骨灰盒裏。
宇文清歌體力不支,加上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宇文清風和媽媽杜蔻將她扶上了車,先一步離開。
其他人還要前去薄家陵園。
宇文南笙將要下葬在那裏。
宇文灃想起宇文南笙生前的交待,上前,對着薄御衡說道。
“王上,我姐姐臨終前有遺言,往生之後,想要去陪我父母。”
面對一衆前來給宇文南笙送行的下人,宇文灃表現得不卑不亢,甚至還有一些強勢。
“她既已嫁入薄家,便是薄家的人。”
薄御衡心中凝着一團火,開口,咄咄逼人。
宇文灃知道,對於宇文南笙的這個要求,薄御衡肯定會斷然拒絕。
果然。
宇文灃扯了扯脣,眉間有哀傷。
“她死前已經向相關機構提出了離婚,這事您不會不知道吧?”
衆人震驚。
薄雲飛更是驚愕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手中的骨灰盒差點脫了手。
宇文沛拉住了他。
關於宇文南笙最後葬在哪裏這個問題,宇文灃和宇文沛商量過。
宇文沛的態度沒有宇文灃那麼堅決,但也是很支持將宇文南笙的骨灰葬在自己父母的身邊。
“大舅......”
薄雲飛擡起頭來,看着他,眼睛裏翻滾着不安的情緒。
宇文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出聲。
“二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薄御衡還未迴應,薄晚舟搶先懟了宇文灃一句。
“姐......”
薄雲飛見她當着衆人給宇文灃難堪,不由叫了她一聲。
“晚舟,我在和你爸爸說話,你插什麼嘴?”
宇文灃沉下臉來,扭頭看了薄晚舟一眼,斥責道。
衆人再次震驚。
這還是那個溫爾爾雅的宇文二公子嗎?
此刻的他,言語之間分明帶着冷冽和強勢。
“宇文灃,你非要讓你姐難堪嗎?”
薄御衡負手而立,神色凜冽。
火化場上空騰起一團黑煙,慢慢散開,籠罩在衆人頭頂。
幾隻烏鴉飛過,發出淒厲的叫聲。
太陽高懸在空中,明晃晃的陽光直落下來,衆人卻莫名感到透徹心扉的寒。
“讓她難堪的不是我,而是你。”
宇文灃加重了語氣。
“王上,這是我姐生前最後的心願,我必須幫她完成。”
‘最後’二字,宇文灃咬得很重。
薄晚舟只覺鈍器重重擊打了她的心臟,手指頭微微蜷縮了一下。
宇文南笙最後見到的人,除了宇文灃,還有她。
她知道宇文灃沒有騙人,宇文南笙的確是這麼說得。可作爲薄家的人,怎麼會讓她葬入宇文家的陵園。就像薄御衡所說,她嫁入薄家。生是薄家的人,死是薄家的鬼。
至於宇文南笙生前已經正式向皇室相關機構提出離婚一事,她一無所知。
“好。很好!”
薄御衡鬆開揹負在身後的雙手,冷冷得睥睨着宇文灃。
“爸爸......”
“二舅......”
薄雲飛左右看了看,兩邊都是他的至親親人。他怎麼都不希望他們吵起來。
“薄雲飛,給我。”
就在這時,薄晚舟伸手奪過了宇文南笙的骨灰盒。
“姐,你幹什麼?”
動作太過突然,薄雲飛身體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就連他身邊的宇文沛也沒有注意到薄晚舟會來這一手。
“二舅,今天不論怎樣,我媽媽的骨灰必須安葬在薄家陵園。”
薄晚舟說完,步伐凌厲得朝着自己的座駕走去。
還未滿十九歲的女孩,這一刻表現出了比男子還要強勢的狠戾。
“姐......”
薄雲飛追了上去。
“薄晚舟,你......”
宇文灃見此情形,氣得快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