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夜色闌珊
“我......”
顧萌萌對上他的目光，那熾熱的光芒令她無法說謊。
“宮南凌，我愛你，可是......”
“萌萌，別說了......”
宮南凌激動得叫了她一聲，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傾身......
顧萌萌脣上一熱......
輾轉。
這一次，宮南凌很動情，顧萌萌也有些情不自禁。
最後，不知道怎麼就進到了臥室......
月光透過輕紗帷幔投射進來，灑落一室的清輝。
光影，令人耳紅心跳。
......
云溪別院。
夜梟臣拋下顧萌萌和宮南凌，疾步走進‘冥室’。
窗前，一道俊逸的身姿背對着他，負手而立。
“阿熙......”
夜梟臣輕喚了一聲。
站在窗前的人慢慢轉過身來。那一回頭，淒冷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顯得愈發高潔。
即便逆着光，那神仙一般的面容還是讓人無法挪開眼。
他掀動脣角，低喚了一聲。
“梟臣......”
“阿熙，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夜梟臣朝他走了兩步，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身位。
“梟臣，你還好嗎？”
賀蘭熙比夜梟臣要稍高一點，眉角微微低垂。眸底，漾出一抹擔心來。
“我沒事......”
夜梟臣勾脣，脣角的弧度愈發迷人，脣色在月光中卻顯得有些發白。
“梟臣，你不要瞞我，阿左都跟我說了。”
賀蘭熙看着他，溫潤如玉的眸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愁。
“阿熙，你別聽他瞎說，我真的沒事。”
夜梟臣走到他身邊，轉過身去，擡頭看着懸掛在天上的那輪明月。睫毛輕眨了兩下。
真正有事的，是賀蘭熙不是嗎？
明天就十五了。
月光如水。
窗外的竹林都透着一股縹緲的仙氣。
“梟臣，謝謝你。”
賀蘭熙也轉過身來，和他並肩而立。
“阿熙，不用這般客氣，我這也是爲了我的族人。”
夜梟臣偏過頭來，妖冶的脣線輕輕扯動，脣角噙出了一抹泛涼的苦澀。
“我知道......”
賀蘭熙眯了眯墨玉一般的瞳眸，雲淡風輕的臉緊繃了兩分。
“梟臣，你還是把玉鑰拿回來......”
“不行。”
夜梟臣輕輕得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不放心她。可玉鑰在她身上，也爲她帶來了不少麻煩。梟臣，你這樣做，反而適得其反。”
鐺鐺......
夜風吹拂，廊檐上的青銅風鈴發出兩聲暗啞的聲響。
竹葉沙沙作響，一片竹葉垂落，在空中飛舞了一陣，璇兒落在了草地上。
初夏的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很是宜人。
賀蘭熙和夜梟臣兩人，卻俱都感到一陣冰寒。
那早已浸入骨髓的霜寒慢慢得一點點得從骨頭裏外面冒。
兩人手心寒涼徹骨。
“‘他們’傷害不了她？”
夜梟臣勾了勾脣，眼底的笑意有些不屑。
“但是會嚇着她。”
賀蘭熙微微側目，看了他一眼。
“她總要長大的......”
夜梟臣這句，不像是迴應賀蘭熙，反而像是安慰自己。
“梟臣，我已經派了小七保護她，你不用擔心。找個時間，把玉鑰拿回來。”
賀蘭熙如玉的容顏落下了一層薄薄的愁緒，長睫垂眸，眼底浮出一片淺淡的暗影。
“小七？阿熙，這怎麼可以？”
夜梟臣聽到這句，心口一顫，側身面向他。
“他也不是二十四小時跟隨......”
“阿熙，就算這樣，也不行。萌萌是我妹妹，就算要保護，也是我來。”
“我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你，還爲了歌兒。”
“安歌？”
夜梟臣怔了怔，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萌萌是歌兒最好的朋友，她要出了事，歌兒也不好過。”
賀蘭熙看着不遠處的無邊月色，幽幽說道。
“阿熙，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那人’的。”
夜梟臣魅麗的眸驟然一緊，語氣嚴肅了許多。
“談何容易。”
賀蘭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阿熙，相信我。”
“梟臣，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年時，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
“阿熙......”
夜梟臣心口一滯，臉色微微有些動容。
“梟臣，今晚月色不錯，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賀蘭熙薄脣輕啓，對着夜梟臣清聲邀約道。
“好......”
兩人踱步，走了出去。
‘冥室’建在云溪別院西北角，曲徑通幽，小橋流水。如此雅緻，有些像清漪園的後院。
青石甬道兩邊的路燈並未全開，燈光有些幽暗。
清冷的月光蓋過了那絲絲暗芒。
“梟臣，這一次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兩人並肩走過一段，賀蘭熙最先開了口。
“大概一個星期。”
夜梟臣挑了挑眉，聲音不高不低。
“嗯......”
賀蘭熙輕應了一聲，又問。
“你這次過來，是怎樣避開‘那個人’的？”
“這一次，多虧了冥叔。”
夜梟臣站了下來，擡手，摘了一片竹葉。
“冥浪？”
賀蘭熙眸光一緊，眼底渲染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是的。阿熙，你認識他？”
“有所耳聞，他和我父親有些交情。”
賀蘭熙頓了頓，眯了眯墨瞳，不解道。
“傳聞三十年前，他已墜海身亡，爲何？”
“他被我父親救了，這些年，一直在‘暗夜’。”
夜梟臣繼續邁步，低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
賀蘭熙跟着也繼續前行，眉心微蹙，想了想，又道。
“那他現在？”
“他......”
夜梟臣目光一滯，捏在指端的竹葉有些發緊。語氣，有些悲涼。
“他被‘那個人’帶走了，現在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雖說他們過去是朋友，但這一次......”
“阿熙，我也跟你一樣，很是擔心。”
“唉......”
賀蘭熙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俊雅的眉間，褶痕越來越深。
夜梟臣的心情同樣也有些沉重，他雙手捏住竹葉，放在脣間。
婉轉清幽的音符緩緩流淌......
賀蘭熙不由偏過頭去，看向了夜梟臣。
夜梟臣的側顏比正臉更加嬌俏，臉部弧度很是清美。
這樣的人，本就不是‘人’。
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聞，夜梟臣竟然用竹葉把曲子吹得如此空靈靜婉。
不遠處，剛好有個露天的石桌和石凳。
他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夜梟臣跟着也坐下。
悠揚竹葉聲，劃破寂寂的月色。
兩人眼中俱都凝着越來越濃的愁緒。
一曲終了。
賀蘭熙清聲讚許道。
“梟臣，想不到你還有這‘絕技’。”
“這是冥叔教我的......”
夜梟臣將竹葉從脣角撤下，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輕輕轉動。
“他還真不愧是‘音域鬼才’。”
“是啊......”
夜梟臣停下手中的動作，仰頭，望天。
月光落在他的眼瞳裏，碧藍的眸色又漸漸幻化成薄淡的琉璃色。
“......”
賀蘭熙輕輕拿過他手中的竹葉，細看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