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你快樂嗎
靜安居。
宇文南笙讓所有候着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會客廳裏只剩下她和宇文灃。
“三弟，出什麼事了？”
“大姐......”
宇文灃開口喚了她一聲，頓了一下。臉上，覆上了一抹濃愁。
“怎麼了？”
宇文南笙很少看到他這副神情，心下一驚，不安道。
“大姐，二殿出事了，你知道嗎？”
“我聽說了......”
宇文南笙眸光一緊，語氣凝重起來。
“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唯獨在感情上......唉......”
提到南懷瑾，宇文南笙不由輕輕得嘆了一口氣。
“大姐，我說得不是這個？”
宇文灃皺了皺眉，平緩的語調透着一抹淡淡的哀傷。
“嗯？那是？”
“大姐，這些年，你過的開心嗎？”
宇文灃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你......”
宇文灃的突然發問，好似一把長劍刺入了宇文南笙的心臟。心，隱隱作痛。臉色，瞬間起了變化。
這些年，她快樂嗎？
答案是：不快樂。
薄御衡給了她權利和地位，對她也算不錯。但這麼多年，他給她的感覺，始終有種疏離之感。
她知道。他的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
這個人，並不是她。
“三弟，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大姐，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並不快樂......”
宇文灃定定得看着她，眸色暗沉了許多。
“這不重要......”
宇文南笙回了他一個苦澀的微笑，聲音淡涼如水。她微微頓了一下，繼而又道。
“三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姐，今天的例會上，王上宣佈即日起對雲京‘陸氏’集團進行全面封壓......”
宇文灃神情凝重道。
自從進入內廷，他沒有跟宇文南笙交流過一次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宇文南笙聽他說完，眸底起了一絲懼色。
即便四下無人，她的神情依然是小心謹慎的。
“三弟，這個......”
“大姐，這裏沒有旁人，你不用擔心。我們就是聊聊家常而已......”
“三弟，這事你不應該跟我說的......”
宇文南笙的聲音都有些變了，臉色白了兩分。
薄御衡的警告歷歷在耳，她的心‘突突’跳得飛快。
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敢妄議。
“大姐，我說了我們就是聊聊家常。”
宇文灃見宇文南笙臉色突變，心情變得更加沉重。眼底，鬱色頓起。
“三弟，你剛剛說的這事，已經不是......”
“大姐，你知道‘陸氏’集團總裁是誰嗎？”
宇文南笙話音剛落，宇文灃就插話進來。
“陸翼遙......”
宇文南笙雖然從不干預薄御衡的工作，但並不代表她對外界一無所知。像雲京‘陸氏’集團這樣的商業航母，她怎麼會不知道。
“他是葉清歡的親生兒子。”
宇文灃緊了緊眉頭，淡聲說道。
“葉清歡？他竟然是葉清歡的兒子？這......”
宇文南笙不可置信得看向宇文灃，心中隱隱猜測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大姐，他不僅是葉清歡的兒子，更是林安歌的老公？林安歌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我知道，她是賀蘭靜的女兒......”
提及‘賀蘭靜’，宇文南笙的心臟似被一隻大手緊緊得攥住。沉悶，隱痛。酸澀，在胸腹之中漫溢開來。
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她和薄御衡結婚的第三天。那晚，薄御衡喝醉了，摟着她，嘴裏卻叫着‘賀蘭靜’。
那一刻，她有如萬箭穿心。
淚水，流了整整一晚。
“大姐，林安歌不僅僅是賀蘭靜的女兒，更是......”
“三弟，你不要說了。”
宇文灃還未說完，宇文南笙就急聲打斷了他。她的手指，緊摳着沙發扶手。
“大姐，我們都知道的事情，王上會不知道嗎？”
“三弟，你什麼意思？”
宇文南笙轉過頭去，目光堪堪得看向宇文灃，臉色蒼白若雪。
“陸翼遙失蹤了......”
宇文灃心口一緊，額上青筋隱隱浮動。
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他都說不出口。
“你的意思是，這事是御......”
宇文南笙心下駭然，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
薄御衡決伐果斷，她是清楚的。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無情，居然對自己的女婿下手。
“大姐，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爲了宇文家，爲了雲飛和晚舟，你一直隱忍。可說實話，看到你這樣，我心裏真的很不舒服......”
宇文灃動容道。
“三弟，我不委屈。只要你們都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大姐，我不願意......”
“三弟，你？”
“大姐，我已經下定決心，準備遞交辭呈。”
宇文灃有些暗沉的眸光忽而堅毅如鐵，他俊雅的五官，線條冷銳。
“你準備辭職？這怎麼可以？！”
宇文南笙第一反應，便是阻止。
“三弟，你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剛纔的話，就當沒有說過......”
“大姐，我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考慮了好久才做下的決定。”
宇文灃斂了斂眸光，語氣很是低沉。
他知道自己這一決定，肯定會影響宇文家以後的發展。但他真的不想再爲薄御衡‘賣命’下去了。
這麼多年，他已經看清一切。
薄御衡這人，眼裏只有權勢，沒有一點溫情。
這一次的‘花島’事件，更令他格外心寒。
“三弟，有些事，或許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或許......”
“大姐，你就不用勸我了。我今天特意過來告訴你，就是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也好有個緩衝期。不至於到時候......唉......”
宇文灃看着她，眸色很是複雜。
“三弟，你再好好想想。大姐只是希望，你能多爲宇文家考慮考慮......”
宇文南笙很是不安得看着他，充盈在胸腹之中的酸澀涌到了心口。目光是那樣心慌而無措。
“大姐，對不起......”
宇文灃看着宇文南笙那失措的目光，心裏亦不好過。
“三弟，你不應該跟我說對不起......”
宇文南笙見他心意已決，心下愈發不安。沉悶的心口，一扯一扯得生疼無比。
“大姐，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宇文灃起身站了起來，語調，有些悲涼。
“好。”
宇文南笙也沒有挽留他，只是跟着也站了起來，低低得應了一聲。
“大姐，保重。”
“三弟，你也一樣。”
姐弟二人的聲音都有些發澀。
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他們也一樣。
宇文南笙將宇文灃親自送到了靜安居的大門口。臨別，又說道。
“三弟，回去之後，再好好想想......”
宇文灃抿了抿脣，只是回了一句。
“大姐，我走了。”
“好。”
宇文南笙眯了眯眸，睫毛沾上了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