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艱難選擇
“牧之，你有刀嗎？”
林染的眸底一片鮮紅，騰騰霧氣也無法遮擋。
“小染，你想要幹什麼？”
許牧之將她手中的筷子一把奪過，扔在了餐桌上。
“我要用刀把這該死的東西戳出來......”
林染情緒激憤，大聲說道。嗓音，顫抖地厲害。
“小染，你冷靜點。”
許牧之雙手抓握着她的手臂，眉角低垂，眸色複雜。
“牧之，求求你，幫我救出夜微瀾，讓她把解藥給我，好嗎？”
林染崩潰地失聲痛哭起來。
後背，隱隱有東西在爬行。
汗水，浸溼了她的衣服。
淚水淌過嘴角，一片鹹澀。
“小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拿到解藥。你不要哭了，好嗎？”
看着梨花帶雨的林染，許牧之的心臟一陣緊縮，心疼的不行。輕擁入懷，拿過紙巾，輕輕地擦拭着她的臉龐。
滴鈴鈴。
許牧之的手機猝然響起。
“小染，我接個電話......”
“......”
林染沒有吭聲，只是雙拳緊握，任由紙巾刺入掌心裏。試圖用那錐心的痛來‘驅逐’心底的恐懼。
許牧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微變，隨即站了起來。
垂眸，輕輕地拍了一下林染的肩膀。
林染吸了吸鼻子，仰頭，看了他一眼。眸底的紅，格外刺眼。
“......”
許牧之抿了抿脣，轉身，走進了包間內的洗漱間。隨即將門反鎖，打開了水龍頭。即便此刻有人偷聽，也只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
他眸色一緊，滑開了手機屏幕。開口，音色帶着十分的恭敬。
“少主......”
“許牧之，你在玩火，知不知道？”
夜梟臣開口第一句，便是一句怒斥。
“少主，我是真心愛小染的......”
許牧之心口一緊，眉心緊擰，俊臉上的溫色隨即褪卻不少。
“真心？！”
夜梟臣冷冷一笑，眸角低迴，陰冷道。
“許牧之，你腦子進水了？！林染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少主，在別人眼裏，小染的過往是有些不堪，可那都過去了。我相信，她以後會改的。而且，她現在無依無靠......”
許牧之轉身，背對着琉璃臺，後腰抵着琉璃臺的邊沿。眸光，平視着前方。
“許牧之，你可憐她？！”
夜梟臣冷聲道。
“是又不是......”
許牧之臉色一緊，嘴角微微掀動。
“許牧之，如果你執意要和她一起，那我收回你當下的一切。”
夜梟臣的語氣很嚴厲，嚴厲之中帶着強勢的逼壓。
“少主......”
許牧之愣了一下，臉色突變，脊背隱隱生出一絲寒意。
水龍頭裏的水，還在‘嘩嘩’地向下流淌，不時濺落在他的後背上。
涼意徹骨。
洗漱間內的氣壓，驟然變得十分低沉。
沉穩內斂，隱忍力非常強的他，心底掠過一絲慌亂。
他能走到今天，着實不容易。
夜梟臣這句話，意味着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
事業和愛情。
要如何取捨？
沉寂了兩分鐘，夜梟臣幽冷說道。
“如果你改變主意，我可以解除林染身上的‘噬魂蠱’。”
“少主......”
許牧之後腰繃直，心臟一陣緊縮。
下意識的偏頭，看向門口。門雖然關着，但他依然能‘看到’林染那驚懼失措，痛苦難耐的臉龐來。
“許牧之，想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夜梟臣說完這句，頓了頓，隨後又說了一句。
“好自爲之。”
嘟嘟嘟......
耳邊，傳來了冰冷的電話掛斷聲。
許牧之緩緩地將手機從耳邊撤下，臉色白了兩分，溫色的眉眼一片荒涼。
手，慢慢垂下。
手機差點脫了手。掌心一緊，放入褲兜。
後退兩步，傾身，雙手撐在了琉璃臺的邊沿上。
水，依然在‘嘩嘩’地往下流淌。
琉璃臺上，濺落了不少的水花。
許牧之眸光閃動，內心萬分掙扎。
林染，是他唯一想要在一起的女人。他想要保護她，呵護她。想要帶她走出過往，走向新生活。
偏偏......
天意弄人。
‘噬魂蠱’有多殘忍，他有所耳聞。
這才幾天，林染的心理就已經快要崩潰。若放任不管，只怕她也活不了幾天。
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他要她活着。
掬了一捧涼水，澆在自己的臉上，任何那冰涼緩解自己內心紛繁的情緒。
片刻之後。
他緩緩擡起頭來，關掉了水龍頭。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呼吸，清晰可聞。
拿過紙巾擦拭了一下手，抄進褲兜，指端觸到手機，仿若着火一般。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
“少主......”
他撥打了夜梟臣的電話。
“嗯。”
夜梟臣冷冷的應了一聲。
阿左推門進來，剛要開口，見狀，復又退了出去。
“少主，我答應你離開林染......”
許牧之說完這句，只覺五臟六腑扯開，疼得他快要支撐不住。
眼角，滑過心碎的寒涼。
“嗯......”
夜梟臣面色冷峻，好看的脣線輕抿成蕭殺的弧度，眸光陰鷙而無情。
從許牧之說話的語氣，聽得出來，他對林染動了真感情。
他反對他們在一起，不僅僅因爲林染過往不堪，還和陸恆遠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更重要的是，她是肖碧蘭的女兒。
她的身體裏，流着‘天狐’叛徒的罪惡血液。
無論怎樣，他都不允許他悉心培養的人毀在這樣的人手裏。
“少主，那先這樣？”
許牧之低啞道，語氣透着十分的落寞和痛苦。
“嗯。”
這通電話，自始至終，夜梟臣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冷厲地應聲。
許牧之拿過紙巾，將臉上的水漬擦拭乾淨。調整好情緒，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了洗漱間的門。
望去。
心下大驚。
不大的包間裏，已經空無一人。
“小染......”
他急急叫了一聲。然後四下找尋了一番，未果。
許牧之心跳驟然加快，慌忙撥打林染的手機，無人接聽。
他趕緊走出包間，來到餐廳收銀臺詢問。有服務員告訴他，五分鐘前，林染已經離開餐廳了。
他道了一聲謝，便疾步下樓。
手中的手機，一直不停地撥打林染的電話。
嘟嘟嘟......
傳入他耳朵裏，始終是無限拉長的無人應答聲。
他一路衝到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剛準備發車，手機突然接通了，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