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怎樣下手
“萌萌，你這是何苦呢？你們根本還沒有走到哪一步？”
顧年時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清潤出聲。
“表哥，算了......”
顧萌萌看着窗外的斜風細雨，抿了抿脣。
語氣裏有一些認命的味道。
“萌萌......”
顧年時叫了她一聲。
“表哥，你就不要再勸我了......”
顧萌萌雙手依然絞着，捲翹的長睫眨了眨，眼眶一片氤氳。
“......”
顧年時清雋的臉上浮出一抹愁緒來。
世上最難處理的事，或許就是感情的事。
看得出來，顧萌萌對這份感情很不捨，也很心痛。
他想讓她不要這麼快就放棄了，再堅持、堅持。
或許，最後守得雲開見月明。
當年，就因爲自己也和她一樣，過早放棄了一段感情。現在，追悔莫及。
他不希望顧萌萌重蹈他的覆轍。
就在這時，顧萌萌的手機響了。
‘嗡嗡’地震動聲。
顧萌萌大抵現在悲傷的情緒裏，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萌萌，你電話響了。”
顧年時連忙偏頭，溫聲提醒她。
“哦，是嗎？”
顧萌萌猛地回神，低頭，從黑色的小挎包裏拿出了手機。細長的柳葉眉皺了皺，輕吟出聲。
“格格？”
“安歌？”
顧年時怔愣了一下，接着又道。
“估計有急事，快接吧......”
“嗯。”
顧萌萌抿了抿脣，迅速將眶中的霧氣散了去，微微挽起脣角，笑着接聽。
“格格......”
“萌萌，聽說你來過‘澄園’了？”
林安歌站在偏廳外廊，看着不遠處的假山。
霧濛濛一片。
她的心上也籠上了一層輕煙。
“嗯。我和表哥一起過來的。知道你忙，便沒有去找你......”
顧萌萌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放鬆一些。
“現在到哪兒了呢？”
即便她掩飾的在好，林安歌還是聽出她情緒裏含着的悲傷。
她也多問其他。
顧萌萌朝前看了一眼，微笑道。
“馬上就要到江南道了。“
“哦，好......”
林安歌頓了頓，剛要開口再說，有下人過來，着急道。
“三少奶奶，三少爺正在找你......”
“怎麼了？”
林安歌握着手機，秀眉微蹙，問道。
“南凌少爺剛剛暈過去了......”
下人着急回道。
“好，我知道了。”
林安歌心口一緊，應了一聲。繼而，對着手機，不安地說道。
“萌萌，你到醫院了發個信息給我，先這樣。”
“嗯，好......”
顧萌萌低低地應了一聲。
下人剛纔那句，她聽得清清楚楚。
瞬而，心‘突突’跳到了嗓子眼，眶中又迅速氤氳起大團的霧氣來。
泛着霧氣的眼眸裏，又浮現出宮南凌那張震驚而悲傷的俊臉來。
淚水，再一次無聲的滑落。
“萌萌，怎麼了？”
顧年時看到她情緒的變化，趕緊放緩車速，不安地問道。
“......”
顧萌萌抿着蒼白的脣，低着頭，沒有回答他。
晶瑩剔透的淚，滴落在握着手機的手背上。微涼，刺骨。
“萌萌......”
顧年時乾脆將車停在了路邊。
沉默了三秒，顧萌萌才掀了掀浸溼的羽睫，徐徐開口。
“表哥，我都是爲了他好。可是......”
嗓音，透着無比的心傷。
“宮南凌怎麼了？”
顧年時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的感覺，清潤的眸光落在她俏白的小臉上。
顧萌萌哭得更兇了，杏眸裏翻滾着騰騰霧氣，凝結成大團的淚滴，晶瑩透亮。
“他暈倒了......”
“暈倒？”
顧年時愣住，眉頭微皺。
顧萌萌如此反應，足以說明宮南凌在她心中，還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而且，還是無可取代的位置。
明明愛着他，卻還要將他推開。
唉......
這事還真是棘手。
饒是他做過很多臺複雜的手術，卻也不知道要如何對他們這段感情‘下手’？
“萌萌，要不要？”
顧年時試探性地問道。
“不要......”
即便他的問話不是很完整，但顧萌萌還是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好......”
顧年時遞了紙巾給她，然後發動車子，繼續朝着清寧醫院開去。
顧萌萌緊咬着脣，只覺喉嚨堵得難受，鼻子也塞住了。
呼吸，一時有些困難。
原就俏白的臉色，這下更加蒼白不堪。
有一種痛，叫會呼吸的痛。
她現在就是這樣，每呼吸一下，就痛到無法自拔。
......
陸家老宅。
前坪。
宮南凌站在斜風細雨裏，看着顧年時的座駕漸行漸遠，直至那紅色的尾燈消失不見。
天地，霧濛濛一片。
他的心，如利刃剖開。
那無法言說的痛，讓他的雙手不由攥緊成拳，指端抵着掌心，生疼生疼。
來往賓客，見到他，過去跟他打招呼。
無一例外，說得都是。
“南凌，節哀！”
“宮少爺，請節哀！”
“小宮總，節哀，保重！”
他們只以爲，他是因爲陸錦輝的離世，而如此哀傷。
他們哪裏知道，逝去的不端端是‘陸錦輝’。還有他的‘愛情’，他的‘初戀’。
他緊繃的脊背泛起了絲絲涼意，額上青筋隱隱浮動。
風一吹，他感到很冷很冷。
眸底，卻有些發燙。
眼瞼，越來越沉。
太陽穴，鼓脹着。隱隱有長針扎過，刺痛無比。
覆着倦色的眸，依然看着顧年時座駕離開的方向。
“宮南凌，你走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顧萌萌決絕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
驀然，他扯了扯眉頭，嘴角噙出一抹苦澀而失落的笑意來。
長睫眨了眨，眼前倏然一片漆黑，整個人直直地朝後倒下。繼而，什麼也不知道了。
“宮少爺......”
“小宮總......”
來往賓客急急跑過來喚他。
下人急忙叫了唐逸過來。
唐逸簡單檢查了一下，便讓下人將他揹回了他的房間。
陸以薰見他這樣，差點暈了過去。
陸翼遙走不開，林安歌趕了過來。
“唐醫生，怎麼回事？”
“沒什麼大礙，就是太累了。”
唐逸給他掛了點滴。
“真的沒問題嗎？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林安歌不放心道。
宮南凌現在的身份可不同於以前，他現在可是‘陸氏’和‘陸家’未來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