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集團頂樓會議間。
陸子池雙手插兜站在大落地窗前。
像是在欣賞窗外的風景，又像是陷入沉思。
張妍妍走後不久，李木楊大步走了進來，恭敬地彙報。
“陸總，她已經走了。”
陸子池輕輕“嗯”了一聲。
李木楊說完之後並沒有離開，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陸子池回過頭問他，“還有其他事？”
他苦着臉，“老闆，那些資料都是機要文件，上面還有咱們打算和市裏合作的下一個項目的計劃，真就這麼讓她帶走嗎？萬一她拿給咱們競爭對手怎麼辦？”
陸子池神色淡淡，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這是必然的。”
除了對這個項目有想法的人，這些東西拿出去也就是幾張廢紙而已。
李木楊訝異地問，“您早就知道？”
那還把東西都給她。
“我們用不上。”
他想了想，交代李木楊，“找個人跟着張妍妍，保護她的安全就行，其他不用管。”
畢竟是是母親的侄女，現在還借住在他家裏。
要是出了什麼事，張蘭不好跟孃家交代。
李木楊仔細回味了好幾遍，才漸漸明白陸子池的意思。
他好像，壓根就不想做那個項目。
藉着張妍妍的手，看看能不能把它推出去。
“知道了。”
他恭敬地微微低頭。
張妍妍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陸子池的眼皮底下。
第二天中午，隨意找了個藉口走出陸家老宅，上了一輛出租車。
李木楊安排的保鏢開着車跟在她身後。
黃色的出租車速度很快，沿着主幹道朝城市另一側駛去，路過繁華的市中心，接着越走越偏，駛入一個城鄉結合區域的新小區。
大概是因爲纔剛建成，放眼看去小區內外都沒什麼人，襯得這一棟棟嶄新的高樓像是鬼城似的。
保鏢皺着眉給李木楊打了電話。
李木楊猶豫了片刻，說道，“跟着進去，看她進了哪棟樓，如果她一個小時沒出來的話，就報警說看到可疑人員進出。”
不確定張妍妍接觸的是哪些人，但約在偏僻無人煙的地方見面，怎麼看都顯得很可疑，沒必要讓人進去冒險。
保鏢低聲應道，“是。”
他最後把車停在了小區一個露天停車區，遠遠地能看到出租車停的那棟樓出入口。
張妍妍此時也很緊張。
她對A市不算太熟，但看到這稍顯荒涼環境，不需要多想也能察覺出不對勁。她仰頭打量了大樓幾眼，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裏的小包。
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才接起，對面就響起個流裏流氣的聲音。
“在那裏站着幹嘛，怎麼不上來？照片不想要了？”
張妍妍脊背一涼，慌亂地四處張望。
“你在哪？你能看到我？”聲音也透出緊張。
對方嘿嘿地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警告道，“你要是不準備上來，我就走了。一直有些遺憾這些美麗的照片只能我一個人欣賞......”
“別！我馬上上去！”
張妍妍嚇到破音。
再顧不上其他，連電話都沒還掛，就急匆匆邁開腿進了樓。
“我在906等你。”
男人嬉笑着掛了電話。
轉身換上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朝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男人點頭哈腰。
“楷哥，按你的吩咐讓她把東西送過來了。”
夏明楷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次辛苦你了，等把這個項目拿下來，肯定不會虧待你和兄弟們。”
男人聞言，臉上露出狗腿的笑容，往前兩步走到他面前，彎着腰不停拍他馬屁。
“我就是相信楷哥您，纔跟您才幹這一票大的！您就不是會讓兄弟們喫虧的那種人！”
對於喜歡聽馬屁的人來說，馬屁不需要多精妙，只要夠真誠就行。
夏明楷眉開眼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說好說，跟着我久了，你自然就知道我這個人多實在，多替身邊的人着想了。”
男人又是笑呵呵的一頓亂誇。
不多時，張妍妍就被兩位身材高大的壯漢帶進房間。
她顯然沒見過夏明楷。
看到他坐在沙發上，而和自己聯繫的男人則保鏢似的，畢恭畢敬地站在沙發後面，頓時滿臉疑惑。
她問，“你是誰？”
夏明楷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男人心領神會，立馬開口呵斥，“怎麼跟楷哥說話的呢？要不是楷哥想給你這個機會，你可不會有拿回照片的機會！”
張妍妍雖然在長輩面前像是無害的小白花，但本質上還是個心機滿滿的人，想騙她還是不太容易。
男人話音剛落，她就順勢問，“照片呢？”
“東西呢？”
張妍妍堅持，“看到照片我纔會給你。”
夏明楷皺了皺眉。
男人的語氣更加惡劣了。
“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求着我們，還敢跟我講條件？”
張妍妍心中像有七八隻錘子在同時狂敲，但也沒因爲這樣就喪失理智。
她搖搖頭，堅持道，“我先看到照片，再給你們資料！”
男人氣得想捲袖子罵人，被夏明楷攔下來。
他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着張妍妍的雙眼。
“照片可以還給你，但你要先把我們要的資料拿出來，同樣擺在這裏。”
他說着，指了指一旁的玻璃茶几。
“這樣對雙方纔算公平。”他強調。
張妍妍遲疑了兩秒鐘，同意了。
“可以。”
說着，拉開手中小包的拉鍊，從最裏面找到昨天的文件袋，緊緊捏在手上。
“這樣總可以了吧？我的照片呢？”
夏明楷看到印着陸氏集團標誌的文件袋，眼底閃過一絲流光。
扭頭，朝男人眼神示意。
男人從衣兜裏摸出個黑色的優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都在這裏。”
張妍妍拼命剋制住衝過去搶優盤的動作，故作鎮定地確認。
“全部都在裏面？沒有備份吧？手機裏還有沒有？”
被這樣質疑，男人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這已經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了。
但夏明楷還站在旁邊，他到底沒敢在他面前太過放肆。
甕聲甕氣地說道。
“全都在裏面，沒有任何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