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像是被蜂蜜蜇了一樣跳起來，大聲替自己辯解道。
“大家都是同事，我就好心幫幫忙而已！你這話說得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對方不屑地輕笑了一聲。
“是不是好心只有你自己知道，別人困難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殷勤？我記得前幾個月小王休產假時候，你還私底下罵她來着，說是因爲她每個月要多上好幾天晚班。”
她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人附和。
“就是啊！看到人家有權有勢就想走後門抱大腿。也不知道低調點，真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要臉！”
“也就能趁蘇曉不在的時候刷點存在感，醫院誰不知道林晚和蘇曉每天形影不離...有好處不給蘇曉給你嗎？”
說話的人邊說邊嗤笑道，“人家兩個人可是前幾天還一起請假了呢！”
自己那點小心思就這麼被人攤在臺面上說，小莫氣得臉頰通紅，端着杯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這麼直白地跟人示好她也是第一次，的確沒有和人叫板的厚臉皮。
林晚看着她的窘迫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
小莫突如其來的熱情，確實也讓人難以適應，但那畢竟實打實的是在幫自己。
何況，單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些人不滿的對象大概率還是自己。
不敢直說，便把氣發在了幫她的小莫身上。
她不可能聽着別人這樣的陰陽怪氣，還默不作聲。
“難道你們沒請別人倒過水嗎？”
她站起來，問挑事那位同事，“同事之間幫個忙就算是走後門獻殷勤的話，那下次你有事想找我換班的時候，我還換不換？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在刻意討好你。”
對方有些心虛地別開眼。
林晚的視線又往四周掃了一圈，剛剛說話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別處，躲開她的目光。
有人看氣氛不對，過來拉住林晚打哈哈。
“大家都是一個科室的，肯定都沒有惡意。就是覺得小莫今天的轉變有點大，隨便開了幾句玩笑而已。你也知道的，平時大家就嘻嘻哈哈的，玩笑開多了有時候就會忘記分寸。小莫你也別繃着臉嘛，關心同事又不是什麼壞事，我們都懂的！”
小莫的心裏大概依然不太舒服。
走到飲水機前，幫林晚倒了杯水遞迴給她之後，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休息間。
留下一堆人在沉默中面面相窺。
拉住林晚的那人也挺尷尬，盯着小莫離開的背影訕笑。
“都上了一兩年班了，怎麼還是這暴脾氣。”
林晚想了想，還是多說了兩句。
“我知道，前幾天我和曉曉能臨時請到假讓大家很不滿，我纔回來不到三個月就懷孕，也給科室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什麼解釋聽上去都像是辯解，所以我也不想解釋太多，我只想說我不會拖累大家因爲我的緣故增加一堆工作量，會等醫院安排好人，把手裏的工作交接好再休假。”
“你們也不用到處去嘲諷我把醫院當成自家後花園，醫院確實因爲我和我老公結婚的關係，給了一些優待，但在工作上，我還真不比誰做得少做得差，不然不用你們說，我自己都沒臉再次回來。”
林晚目光如炬，緊緊盯着剛纔挑事的同事的臉。
那人慌張地擡頭，對上她的眼神時，尷尬得心都在七上八下地亂跳。
早上她和另一個科室的護士在洗手間遇到，不知怎麼就八卦起了林晚懷孕要休產假的傳聞。
她現在都不記得自己抱怨了些什麼了。
大家平時私下裏討論的那些話，順嘴就溜了出來。
看林晚現在的表情，當時可能也在那個洗手間，然後全部都聽到了。
她嘴脣蠕動，下意識想要辯解兩句。
林晚的視線已經從她臉上掠過，飛快地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
一字一句說道。
“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不太想計較太多。”
林晚離開休息間之後，剩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果然是當了總裁夫人的人，現在都敢這麼理直氣壯發言了！明明以前就是個普通小姑娘，在我們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
“她可總算承認自己在搞特殊關係了，明明就是自己沒有職業道德，還怪我們說她閒話。”
“你們有沒有聽說，蘇曉現在那個男朋友也是個富二代，好像就是她介紹的。”
“真的假的？之前天天送花來那個？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怪不得小莫原來那麼清高一個人，現在都眼巴巴地貼上去呢，誰不想跟着在後面混點湯喝喝。”
“還有啊，我聽說......”
“夠了！”
一箇中氣十足的女聲，呵住了所有人。
剛纔拉住林晚那位同事滿臉氣憤地看着大家。
“曉曉和小晚都是跟我們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同事，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品你們難道不清楚嗎？她回來正是忙的時候，如果真想要搞特殊關係，那個時候爲什麼一直跟咱們一起加班加點？相反，誰要有事跟她換班請她幫忙，哪次她沒幫過，何必一直在背後說她這麼多壞話！”
休息間沉默了片刻。
有人嗤笑道，“老李你這是也準備跟着去舔她了是吧？別忘了你自己不也一樣暗地裏罵過她，說她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能跟陸總裁復婚！”
老李點頭承認，“我是說過這話，但我不以爲傲。而且那時候大家只是隨口調侃幾句而已，不像現在，你們可以錄下來聽聽自己的語氣有多扭曲，充滿了惡意。醫院裏沸沸揚揚傳着她的壞話，有多少是從咱們科室流傳出去的，大家心裏都有數。”
“有些人嘴裏一直罵她搞特權，可是別忘了，嚴格說起來這家醫院現在就是她老公的產業，她要真想亂來，你們這些說閒話不幹事的，絕對第一個被開除！才幾天時間，何芬她們的處罰公告你們不會都忘記了吧！”
怎麼可能忘記。
何芬和李淑玉，還有當時林晚帶的那個實習生，齊刷刷出現在醫院的處罰公告裏。
處罰原因是“散佈不實言論，給領導抹黑”。
知曉內情的人都猜得到她們那天在林晚面前說了些什麼。
但也就是記了過，扣了工資，沒真讓兩人丟掉飯碗。
可能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吧，這兩人再沒帶頭起鬨過林晚，但其他某些人卻顯得肆無忌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