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默的小別墅靠近市中心。
一片高樓大廈中,轎車忽然鑽進了個被綠意覆蓋的小區。
幾棟外觀有些許差異的3層別墅從車窗外緩緩往後,無一例外都和道路隔着高低錯落的綠化帶。
蘇曉在知道這裏就是市中心之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湊近蘭瑩耳邊,輕聲問道。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這麼一大片地就蓋了這麼幾棟小樓?有錢人的奢侈總是能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認知。”
蘭瑩解釋道,“這裏好幾十年前就是這樣的,這些樓都是在原來的基礎上翻新的。”
這裏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住在這裏的都是C市裏掌握着話語權的家族,底蘊深厚,有權有錢。
很少有人能直接買到這裏的房子,因爲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選擇出售。
宋元默當年也是因爲趕巧,有人舉家搬遷至國外,賣給最有可能成爲宋家掌權人的他一個人情。
不然的話,宋家在這裏的那一棟,宋元默能住,蘭瑩她肯定是住不進去的。
當年宋元默費盡心力把和她房子買在這裏,最初的想法也就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對她的態度。
只是沒想到反而把蘭瑩推到了風口浪尖。
車開得很穩並不快。
路過一棟建築時,蘭瑩擱在腿上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面上也染上幾分緊張。
她的動作很小,蘇曉興致勃勃地在看風景並沒有發現。
不過,林晚卻細心地注意到了。
她順着蘭瑩的視線往窗外看了看。
只露出一截紅色外牆,其他全部隱藏在小片竹林後面,什麼都看不清。
前後不到三秒鐘,已經消失在車窗外的視野裏。
蘭瑩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打算,林晚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打算問。
車子又走了不到三五分鐘,穩穩停在一棟簡約現代的建築面前。
“夫人,到了。”
西裝男子熄了火,從駕駛座上回頭說道。
蘭瑩在上車前就糾正過他,此時不厭其煩地糾正道。
“我不是你們夫人,要不就叫我名字,要不就叫我蘭小姐。”
她對稱呼格外地執着。
西裝男子愣了一下,遲疑地點頭,“好的...呃。”
大概是不敢用蘭小姐稱呼她,更不敢直接喊她名字,所以硬生生嚥下了後半句。
蘇曉早已經推門下了車。
站在院子裏驚歎。
“瑩姐,這房子好酷啊!像是網上看到的那種,看了就讓人特別想去住幾天的網紅酒店。”
說完,又有些疑惑,“就是感覺跟咱們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房子,風格試不試太不搭調了一點?”
不知道這句話勾起了蘭瑩什麼回憶,她忽然輕笑了一聲。
隨後才蘇曉解釋。
“就是剛纔我說的,這裏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祖輩傳下來的,很多人翻新的時候都會融入些自己喜歡的風格,所以看上去風格都不太統一。”
蘇曉雙眼盯着白色的建築物,沉聲感嘆。
“這哪裏是翻新,這是重新蓋了一棟吧!”
她纔不信幾十年前蓋房子,會選這麼大的落地窗,每層都在反射着柔和的月光。
蘭瑩伸手摸了摸鼻尖,看上去還有點心虛。
“是從別人手裏買過來,所以對之前的房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回憶。”
也就變相承認了,這房子基本是宋元默重新蓋起來的。
蘇曉看向建築物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震驚。
正想再說點什麼。
被林晚無情地打斷了。
“咱們還是先進屋看看樂樂吧,後面時間還很多。”
蘭瑩因爲蘇曉的幾個問題,思緒早已經飄到了很久遠的以前。
聞言,終於回過神來。
“對,對!你們肯定累壞了,先進去洗個澡休息會吧。”
蘇曉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爲什麼打斷自己。
林晚長長地嘆了口氣。
雖說蘇曉是個很貼心的朋友,可有時候犯起二來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沒看到蘭瑩臉上連笑容都沒有,很明顯早已經陷入了回憶。
竟然還在糾結房子的問題。
她給了蘇曉一個別再說了的眼神,率先跟上蘭瑩的腳步。
西裝男子幫推着行李箱,送她們到了門口。
蘭瑩看着熟悉的大門,又晃了下神。
伸手一根手指,準備按門鈴喊裏面的人來開門。
西裝男子忽然說道,“宋總讓我轉告您,密碼沒有變過,還是原來那個。”
蘭瑩瘦弱的身體像是被點了一樣,一動不動僵直站在門口。
朝門鈴伸出的手緩緩改了方向,在大門上的密碼鎖上按了好幾個數字。
她表情鄭重,一個鍵一個鍵按得很慢。
像是時間久遠必須慢慢回憶才能想起來,又像是在虔誠地祈禱着什麼。
輸完密碼,門鎖果然傳來啪的一聲。
開了。
蘭瑩握着門把手,過了好一會才緩緩推開門。
進門時她走得很快,林晚和蘇曉都只能看到她疾步向前的背影,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她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複雜難懂的光芒。
西裝男子眼看着蘭瑩飛快進了屋,只能把手上的行李交給林晚和蘇曉。
“宋總剛纔給我發過消息,他已經在從公司回來的路上了,半小時左右就能到家,這期間就麻煩你們照顧一下我們夫人了!”
不愧是跟着宋元默做事的人,他無論跟誰說話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微微鞠了個躬,又讓人覺得十分有禮貌。
只是他高估了宋元默此時在蘇曉和林晚心裏的地位。
蘇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們跟瑩姐的關係可比你熟多了,不用你拜託我們,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她。”
說完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拖着其中兩個大步跨進門。
林晚則更冷漠一些。
她朝西裝男子點了點頭,低聲道謝。
說道,“今晚麻煩你了。呃,對了,你不用擔心瑩姐,不過可以跟宋元默彙報一聲,就說林晚和蘇曉也跟瑩姐在一起,他最好在到家之前,給自己的行爲想出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林晚現在威脅起人的時候,還會了裝腔作勢,搞得西裝男仔背後冷汗涔涔地下。
這種話他可不敢轉達,他還要賺錢養家的,不能被莫名其妙就開除。
但他也只遲疑了小片刻。
等回過神來,嘴裏已經應聲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