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林晚愣住，“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怎麼這麼快就談起結婚的問題。
蘇曉顯得比她還要懵逼。
急切地附和，“對啊，她怎麼能第一次見面就問得這麼自然！”
林晚問，“那你怎麼答的？”
“當然是實話實說，壓根沒有討論過。”
“然後呢？”
“然後她就開始問我家在哪裏，家裏還有誰，需不需要她帶着江杭先去我家拜訪一下，問問我爸媽對婚禮有沒有具體的要求。”
“......”
怎麼有種江杭母親迫不及待想把蘇曉娶進門的感覺。
蘇曉帶着哭腔問林晚。
“我現在要怎麼辦？直接拒絕的話她會不會生氣？”
林晚從來沒和江杭家人接觸過，還真拿不準江杭母親會不會生氣。
“曉曉你先深呼吸平靜一下心情，江杭跟你在一起嗎？他怎麼說？”
蘇曉很聽話地長長吸了口氣。
“江杭他不在，他母親是直接找到我家裏來...”
“你現在在哪裏？”
“在洗手間。我假裝要上洗手間才溜出來一會。”
怪不得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小。
估計是怕太大聲會引起江杭母親的注意。
林晚沉思了片刻，說道。
“不然你就直說吧！你和江杭兩個當事人都沒商量過的事情，怎麼可能因爲她幾句話就要跳到結婚這個步驟。”
蘇曉遲疑。
“她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貿然跑去你家說些有的沒的話，你拒絕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要是她這樣都要生氣的話，以後只要你還跟江杭在一起，她就有跟你挑刺生氣的地方。”
蘇曉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她剛纔完全是因爲江杭母親突然到訪，又突然提起結婚，搞得有點思緒混亂。
林晚又問她，“她還說別的了嗎？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
蘇曉回答得乾脆利落，“她拎了一堆東西上門，見到我第一眼開始就笑眯眯的，說話語氣別提有多溫柔了。”
就是喜上眉梢的眼色太過明顯，讓她好像被人緊緊盯着，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就好。”
林晚說着才反應過來。
“她太溫柔了，所以忽然開口提到讓你們結婚你也不好意思反駁，直接嚇得跑到洗手間給我打電話？”
“......”
只看事情發展經過的話，好像的確是這樣一個邏輯。
“也不是啦！...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點，很擔心直接拒絕的話會讓她不高興...呃，就是想單純地給她留個好印象而已嘛！”
蘇曉用一種“你懂”的語氣解釋道。
林晚揶揄道。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蘇曉，竟然也有擔心自己在別人面前印象的時候。”
蘇曉只是嘿嘿地笑。
隨後說道，“那我就跟她直說去啦，順便搞清楚她今天來找我到底是因爲什麼。”
“去吧！”
林晚聽她的聲音已經恢復如常，不再急躁難安，也放下心來。
掛了電話，陸子池比她更主動地問起。
“江伯母去找她？”
“嗯。”
林晚眉間一挑，忽然看向他。
怎麼差點忘記了。
她不認識江杭家人，陸子池跟江杭這麼多年的好朋友，肯定認識啊！
終於找到個能問的人，她興致勃勃地問道。
“江杭母親什麼樣？好相處嗎？”
陸子池含糊地答，“還行。”
林晚對他敷衍的回答不太滿意。
“什麼叫還行，就不能具體一點？！才第一次見面她就想去見曉曉家長商量婚禮要如何辦，我很擔心曉曉會不會被欺負。”
陸子池眼神複雜，斟酌了片刻。
說道，“她平時挺隨和的，只是涉及到江杭那小子結婚的事，就會變得有點不理智。”
林晚覺得他的暗示還是太過於拐彎抹角了一些，判斷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只能自己一點點摳細節。
她問，“她會看不起蘇曉的出身嗎？”
也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自己就遇到過無數糾結這個問題的人。
特別是自詡有錢人的那一派，多多少少都有些講究門當戶對。
陸子池遲疑。
好片刻才猶豫着道，“應該不會。”
畢竟喫過大虧，知道計較這些可能不僅僅會丟掉媳婦，搞不好連兒子都見不到。
林晚自然是聽出了他的不確定，狐疑地掃了他一眼。
很快又接着問。
“那她會不會當着曉曉的面說同意，其實一直在找機會拆散他們？”
陸子池不由低笑起來，伸出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比這電視劇的劇情還要狗血！雖然我跟江伯母也就打過幾次招呼，沒怎麼聊過天，但我相信她不是這種人。”
林晚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完全放下心來。
“那就好！你不知道，她剛剛找到曉曉家裏去了，才第一次見面就在反覆問曉曉什麼時候辦婚禮，還要去見曉曉家長！”
她把剛纔蘇曉和她講的事情，一股腦全部告訴了陸子池。
認真替自己辯解道，“我特別害怕她這是以退爲進，先騙取曉曉的信任，再找個機會把曉曉和江杭攪黃。比如去了曉曉家裏，當着她爸媽的面再翻臉！”
說到最後時，一雙大眼瞪得圓溜溜的，彷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真相。
陸子池擡頭瞥了眼電視機。
畫面裏男主正跟女主解釋小可的傷情有多嚴重，多麼需要他的關心，女主自然是開始歇斯底里。
他忽然就不太確定，每天陪林晚看八點檔電視劇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想象力還挺豐富的。”他無奈地道。
林晚不服氣，“那還有什麼其他的解釋沒有？哪有人第一次見兒子女朋友這麼熱情的！”
“也可能是因爲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兒子結婚成家，只要他點頭承認是自己喜歡的人，她什麼都不介意了。”
林晚愣了愣。
“真的？”
“嗯。這幾年她每次遇到我，都會讓我幫着勸江杭早點找個女朋友。”
她立馬聯想起之前陸子池說過，江杭和王雅清分手之後再沒有談過戀愛這回事。
陸子池還在繼續說。
“她現在的心理大概就是，只要江杭同意，她立馬就能找人，八擡大轎把媳婦幫他娶回去。”
林晚聽到這裏，默默給蘇曉點了根蠟燭。
可以預計到，她最近的生活絕對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