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因爲蘇曉的不對勁早就猜到她和王雅嫺母女應該認識。
王雅嫺尖銳的質問出口後，林晚首先回頭看了她一眼，有點擔心她的狀態。
蘇曉冷冷地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
反問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王雅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目露輕蔑。
“這裏不是你這種窮鬼有資格來的地方！你消費得起嗎？到底是誰帶你進來的，孟設計師都不審覈一下來賓的身份就讓人進來了？你覺得我們會和這種窮酸品味的人穿一個牌子的衣服？我連和她站在一起都覺得噁心，我看這纔是真的要倒你的招牌！”
王雅嫺振振有詞，視線從蘇曉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林晚身上，眼底滿是嫌棄和厭惡。
哪怕又被點到名字，孟晴還是隻敢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臉上掛着苦笑。
有苦難言，完全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從門被打開，張蘭一直若有若無地把林晚擋在身後。
在她印象裏林晚就是個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逆來順受的性格，這種場合也不指望她能多說什麼。
但王家母女的矛頭莫名其妙對準了同來的林晚朋友。
她眉頭緊皺，一時間沒開口。
在今天之前張蘭幾乎沒和蘇曉接觸過，並不清楚她和王雅嫺是怎麼認識的，兩人之間又有什麼樣的恩怨。
林晚乾脆利落地站了出來。
替蘇曉解釋道，“蘇曉是我朋友，孟設計師約我今天上午來看婚紗，我帶自己的朋友過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王小姐，你未免管的太寬了，還是先管管自己的行爲。”
王雅嫺嘲弄地笑了笑。
“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什麼樣出身的人就只能交到什麼樣的朋友。”
說着又視線又瞥向張蘭，語氣譏諷。
“伯母，陸家竟然要接納這種人做兒媳婦，是準備和她們那個階層靠攏嗎？也怪不得瀟瀟有樣學樣，寧願做圈子裏的笑柄都要追求真愛啊。”
“雅嫺你在瞎說什麼，還不給陸太太道歉！雖然她性格有些霸道，但我們家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家，見面都是要留幾分薄面的！”
張梅英一副教訓女兒的語氣，話裏話外卻還是拐彎抹角地罵張蘭和陸家。
張蘭冷哼了一聲，正想開口，身後傳來同樣帶着幾分譏諷的女聲。
“這種人，這種人是哪種人？和趙明新一樣的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人？王雅嫺，你說這些話是在搞笑嗎？小晚配得上陸子池，他們堂堂正正的相愛結婚。反倒是你，不是說我們這個階層的人不配嗎？怎麼爲了和我同一個階層的男人，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不要臉勾引別人男朋友？”
“你瞎說什麼！”
王雅嫺臉都綠了。
匆忙環顧一圈，發現遠遠跟在門外的工作人員都在盯着她竊竊私語，站得離她近一點的孟晴和張蘭都是一臉震驚。
林晚則是憤怒地看了她幾眼，又扭頭靠近蘇曉，輕輕撫上她的背。
王雅嫺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惱怒，畫得精緻的雙眼惡狠狠地瞪着蘇曉，看上去有幾分瘮人。
她不自覺拔高音量，“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們早就已經分手了！你就是覺得他要娶我心裏不甘心，纔在這抹黑我的名譽！”
張梅英也陰測測地開口道，“蘇小姐說話還是注意點好，不要覺得自己朋友嫁進陸家就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雅嫺要是因爲你的信口雌黃的幾句話名譽受到損失，我們一定會追究到底，把你告上法庭！你可以看看到時候誰敢爲你出頭！”
蘇曉和林晚都還沒說話，張蘭已經嗤笑了一聲道，“你嚇唬誰？”
說完又扭頭看向林晚。
“你朋友真收到法院傳單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讓她看看我敢不敢出這個頭！”
林晚知道張蘭現在完全是被張梅英氣到了，在說氣話而已。
她伸手挽住張蘭的胳膊，在張蘭耳邊輕聲說道。
“伯母，曉曉不是會胡說八道的人，她男朋友的確是因爲要跟別人結婚，突然跟她分手了。”
她的聲音很小，就只讓張蘭聽到的那種程度，但是語氣特別堅持。
“我相信曉曉說的是真的，所以我肯定站在她這邊。這事跟您沒什麼關係，您別捲進來！”
雖然張蘭之前對王家母女說話作事都十分不客氣，但起因畢竟是預約時間誰先誰後這種小事，不算什麼大仇。
過段時間沒人提起，兩家生意上又有點往來的話慢慢就會煙消雲散了。
但蘇曉這事完全不一樣。
林晚想起蘇曉跟她說的那些經過，還有剛找到蘇曉那幾天她行屍走肉的模樣，恨不得現在就替蘇曉上去打王雅嫺幾巴掌解氣。
她低聲跟張蘭解釋完，便擡頭看向王雅嫺，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
嘴裏卻對張梅英說。
“事實如何您女兒心裏應該很清楚，你要是準備告我朋友誹謗，記得把整件事理理清楚。要先說明得了您女兒真沒插足別人的感情才能勝訴，這麼簡單的邏輯您應該懂得吧？”
字裏行間就是不相信她們剛剛對蘇曉的指責。
蘇曉眼眶微紅。
從王雅嫺開口到現在，林晚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和她求證，但卻態度強硬地和她站在一起，給予了她完完全全的信任。
正是因爲清楚林晚性格里的軟糯，這份感動就越發彌足珍貴。
她吸了下鼻子，繞過桌子也往前踏了幾步，最後停在離王雅嫺三四步遠的地方。
冷靜地開口說說了個日期。
“那天你跟在趙明新後面回了我家，在我家發瘋了半小時，說的那些話這麼快就忘記了？沒關係，我可都好好錄下來了呢！到時候你可能需要解釋一下，如果你們在一起時我早就和趙明新分手了的話，當時爲什麼要說那番話，又爲什麼要威脅我！”
王雅嫺臉色陰晴不定。
和蘇曉對視了半晌，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
壓低聲音說道，“別騙我了，那天你手機都壞了哪裏來的錄音。”
“誰說錄音只能用手機錄？況且，你怎麼能確定我只有一個手機？”
蘇曉這時候還笑了笑。
“你怎麼說的來着，”她故作思索了片刻，“哦，對，你說如果趙明新再來見我，你就要不惜一切代價讓我身敗名裂，找人綁架我也做得出來，是不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