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被問得有些怔愣。
“他不是你朋友嗎?”
陸子池頓時更加不滿了,“那你剛剛那麼關心他幹嘛!”
林晚差點沒被他氣笑。
瞪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在找茬嗎?人家這麼晚還大老遠送我們回來,我說一句路上小心也不算過分吧!”
她突然都覺得蘇曉路上說他像狗的話,還真的有幾分道理。
喫醋都喫上癮了,還老喫些沒有由來的飛醋。
陸子池被她說了一頓,心裏卻好像沒有不適的感覺,反而感慨道。
“小晚,我發現你現在膽子大了好多。”
以前她肯定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講話。
前幾天在陸家也是,雖然還沒有完全放鬆,但好歹已經開始能在陸家人面前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了。
林晚說完也有點詫異,自己怎麼突然跟他耍小性子。
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高興了嗎?”
陸子池長臂一伸把她攬進懷裏,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沒有,我很高興!”
感受到她慢慢對他敞開內心,他怎麼可能會覺得不高興。
兩人相擁進門。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衝完澡的蘇曉恰好出來找水喝。
見到兩人交疊的身影,她對林晚露出個“我就知道”的表情。
本想飛快避開,轉身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那一幕,又立馬停下了腳步,笑着跟兩人打了招呼。
“那個誰,江老闆走了嗎?”
林晚點點頭,“走了。”
“呃,他走之前沒說什麼吧?我的意思是他沒聊幾句就走了嗎?”
林晚當然明白蘇曉的意思,沒好氣地回道。
“走了,什麼都沒說。”
蘇曉這才心滿意足地去廚房喝找水喝去了。
上了樓。
陸子池突然道,“感覺你倆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林晚鎮定地否認。
“沒有!她就是喝醉了,回來路上在江杭車上胡言亂語半天,現在清醒了點就擔心自己出醜!”
至於胡言亂語的內容和他有關這種事,林晚就默認省略不說算了。
陸子池沒有繼續追問。
但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在林晚身後進了她的房間。
自從上次之後他就經常住在這裏,林晚似乎也習慣了。
但今天他進屋後卻突然提議道。
“小晚,我們搬去主臥吧。”
他說的主臥是他住的那個房間,從最初兩人搬進這棟別墅開始,林晚就沒怎麼進去過。
林晚楞了楞。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結婚之後怎麼都要搬進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林晚思索了片刻,點頭同意道,“好。”
她這麼幹脆,反倒是陸子池有些不敢相信。
“你同意了?”
林晚笑道,“你說的沒錯,早晚都要搬也沒有必要糾結那麼多,咱們總不能跟之前一樣,結了婚還一直分房睡吧?”
陸子池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
“不會的!”
林晚撲哧一笑。
“你緊張了?我又不是要翻舊賬!”
她似乎真的被陸子池緊張的態度愉悅了。
嘴角揚得很高,眉眼彎彎的,不知道是因爲燈光的問題還是因爲喝了酒,臉頰暈開一片桃紅。
陸子池盯着她看了好一會。
然後吻才輕輕落在她的嘴脣上。
“你就算翻舊賬,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他低喃道,“你要是不高興,我可以把全部都賠給你。”
夜色很溫柔,就跟林晚聽到陸子池低語的情話時的心情一樣。
......
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月底。
林晚正式離職的那天,陸子池說什麼都要去接她。
實在說不過,林晚只好隨他去了。
那天診所里人不算多,她有空能收拾下自己的東西,到了下班的時候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大概是因爲那次聚會的關係,一起值班的同事間又隨意了很多,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着天,氣氛倒也不算感傷。
眼看馬上就要下班,大家紛紛同她道別。
宋元柏就是這時候走進了值班室。
他剛走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一個接一個跟他打招呼。
偶爾也有人掃了林晚兩眼。
那天那幾個女生出人意外地信守了諾言,直到現在診所裏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要結婚了,不少人還在揣測她離職是因爲和宋元柏的關係出現了點問題。
宋元柏被好幾個人同時盯着也不犯怵,對她們點頭回應。
接着開口道,“我想跟林晚單獨聊幾句,你們能先出去一下嗎?”
雖然禮貌的詢問,但所有人都跟接到命令的士兵似的,行動迅速地離開了值班室。
還順便幫他倆把門關上了。
只剩下兩個人的值班室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林晚撓撓頭。
第一次面對宋元柏的時候有種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
宋元柏近乎貪婪地看這面前的女子,因爲怕她不高興,甚至連這份貪婪都只能深深壓在眼底。
兩人一直沉默着。
直到宋元柏終於開口,輕聲問道。
“你是不是打算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個就就直接走了。”
林晚有些尷尬,“我怕你不高興見到我。”
宋元柏半垂下雙眸,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但他這段時間他也想得很清楚,林晚這次下定了決心,他沒有什麼留住她的可能性。
他們之間...已經是完全沒有可能了。
半晌,他才整理好情緒,再次擡起頭來。
“有空了多回來看看瑩姐和樂樂。還有,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林晚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聽他還讓自己去看蘭瑩,好像是不準備和她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又有些開心。
想了想說道,“也會一起去看你和小餅!”
宋元柏笑了笑,沒有拒絕。
林晚看他情緒不高,很想問問他的近況,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最近這段時間,她終於也發現了自己原來和宋元柏的關係實在是太近了一些。
用蘇曉的話來說,如果她一直這樣,宋元柏只會錯誤的判斷他還有機會,永遠不可能斷的乾淨。
這不是關心他,而是對他不公平。
她忍住了沒有問,屋裏就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牆上的時鐘輕輕響了幾聲纔打破一室寂靜。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宋元柏像是才從沉思中回神,擡頭對她笑了笑。
“東西都收完了?”
“嗯。”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晚欲言又止。
他馬上就猜到了。
“他來接你?”
沒等林晚回答,又改口道,“那我送你下樓吧。別拒絕我,小晚,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我這樣問你。”
他的語氣讓林晚莫名有些心酸,終於點點頭。
“好。”
兩人結伴下樓,一路都沒說話。
在診所外的停車場,林晚一眼就看到了陸子池的車。
她回頭,笑着跟宋元柏道別。
“就送到這裏吧,再見了!”
宋元柏停住腳步。
面對林晚溫柔的笑容,那聲再見好像梗在喉嚨裏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好有些狼狽地衝她點點頭,把手裏替她拿着的箱子遞迴給她。
林晚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
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宋元柏,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