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喫過早飯，陸子池堅持要先送林晚到醫院。
“也就繞了幾公里的路，你自己過去不也要打車。”
的確，跟他一起去還方便不少，林晚也就沒再拒絕他的好心。
兩人走得早，路上也沒怎麼堵車，到了醫院門口，纔剛剛趕上醫院上班的時候。
林晚下車前陸子池又拉着她叮囑了一遍。
“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一定要想得起來給我電話。”
看到她點頭才調轉車頭回去上班。
醫院裏還是老樣子，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排着隊掛號看病，走到哪裏都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她知道自己其實應該中午點再過來，早上的時候是醫院最忙的時候，蘇曉今天也在上班的話，估計沒什麼工夫搭理她。
但理智已經剋制不了她滿心的擔憂，就算蘇曉沒空，她至少也要先確認她人真的沒事纔行。
她駕輕就熟地來到以前的科室。
還在電梯裏就遇到了曾經的同事。
對方滿臉訝異地喊她名字。
“林晚，你怎麼有空回來了？”
林晚對她笑笑，“我來看看蘇曉，她今天有來上班吧？”
對方點點頭。
又道，“你們以前關係就好，沒想到你都走了快一年了，還跟她有聯繫呢！”
確定蘇曉就在醫院，她心中安定了一些，和偶遇的人閒聊了兩句。
“也是好久沒見到她了，才說過來看看她。”
“哎，你就光記得曉曉一個人，都不記得回來看看我們這些老同事！”對方笑着調侃。
接着又問起她的近況。
“現在在哪裏工作？待遇怎麼樣？”
林晚敷衍道，“正準備換工作，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適的！”
沒想到對方哎呀了一聲。
“我們還在招人呢，不然你跟領導們說說直接回來得了。”
回來醫院上班？
從走的那天起林晚就從來沒想過。
這位同事雖然和她以前是一個科室的，平日裏關係也還可以，但她是那種一門心思放在工作和家庭上，很少摻和同事間茶餘飯後八卦話題的人。
林晚當時走的時候雖然醫院裏鬧得沸沸揚揚，也有人私下議論，但她聽到的不多，一直以爲林晚是因爲跟護士長鬧了點矛盾才走的。
現在醫院裏人手緊缺，大家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連休息日也變少了。
她對林晚的記憶一直停留在話少能幹、專業過關的那個層面，所以聽到她說要換工作，就很積極地想慫恿她回來試試。
“護士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你去跟她說兩句好話她保準什麼不愉快都忘記了！不行的話我們再一起去給你說說！”
“那些私立的診所醫院哪裏會有這裏穩定，平臺也大，要我說，當時你就不該賭氣走！”
出了電梯，熱情的前同事還在遊說林晚，她一路陪着笑，一句話都不敢答。
好不容易來到護士站前，前同事幫她喊人。
“蘇曉，林晚來找你來了！”
雖然護士站前排隊和路過的人都不少，穿着制服的醫生護士也很多，但林晚還是很快就鎖定了蘇曉。
蘇曉肉眼可見地瘦了不少，原本合適的護士服都感覺寬大了一點。
等她聽到聲音扭頭看向林晚，視線相對的時候林晚就更確定了，原本圓潤的臉蛋，現在下巴都隱約有些發尖。
蘇曉看到她十分訝異，匆忙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放下手裏的東西朝她走過來。
“小晚，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林晚差點脫口而出，“還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死活不接我電話。”
但看到她削瘦的身形又想起陸子池昨晚的叮囑，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笑着問她，“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蘇曉回頭看了眼忙碌的同事們，有些猶豫。
林晚瞭然，“忙工作要緊我不着急，不然我去小花園那邊等你，你有空了再過來找我。”
蘇曉想了想，點點頭。
“對不起啊小晚，最近實在太忙，我要走開一會他們估計都要瘋掉。”
林晚還是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還要跟我客氣！”
蘇曉這才笑起來。
林晚說的小花園就在這棟樓後面不遠處，因爲很靠近醫院圍牆反倒沒有多少人過去。
因爲特別安靜，以前兩個人有空的時候經常會去那邊散步休息。
蘇曉雖然忙，也不好讓林晚一直等着，找了個人稍微少點的空檔溜出來找她。
林晚正坐在原來兩人常坐的長椅上看風景。
“等着急了吧？”蘇曉笑着走向她。
她搖搖頭。
等蘇曉在她旁邊坐下，從包裏拿出塊麪包給她。
蘇曉盯着熟悉的包裝袋呵呵笑。
“你還記得我喜歡喫這個。”
林晚也笑，“不是總一起去買嘛，以前醫院的自動販賣機裏也就這個能好喫點。”
“現在也差不多！”
兩人說說笑笑了半天，一個人都沒提起蘇曉前男友什麼事。
還是感覺出來時間太長必須回去的時候，蘇曉主動問她。
“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
林晚不主動提起但也不代表準備瞞着。
解釋道，“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接，就去你家找你了，結果你也不在家。那位鄰居阿姨還跟我說你一個多禮拜沒回去過，我實在太擔心就到處找你。”
蘇曉長長地嘆了口氣。
然後才道歉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地呆幾天。手機壞了還沒買新的，我不準備再去補辦卡，原本是想等換了新號碼再跟你聯繫的。”
經過了昨天的兵荒馬亂，林晚現在見到她人雖然有些憔悴，還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已經覺得這些細節都無所謂了。
只是擔心她——“你最近沒有回去，晚上都住在哪？”
“醫院不遠處的一家酒店。”
林晚憋了好一會，才把那句“怎麼不來找我”憋了回去。
蘇曉大概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有點不太合情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他來我家說要跟我談談，結果他前腳進門，那位新女朋友後腳就帶着人上門鬧了一通。”
林晚聽得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