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小姐好不好看？我上次見到她還是她很小的時候來c市玩，在宋家藉助的時候。”
宋家兩兄弟各自沉默不說話，蘭瑩又扭過頭問林晚。
林晚從頭到尾都沒搞明白。
爲什麼宋元柏和宋元默聽蘭瑩提起薛佳琪就沉默，還有什麼被坑了？
她回蘭瑩，“挺好看的，長着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
就是脾氣有些暴躁。
她瞥了眼依然沉默的宋元柏，突然湊上前問蘭瑩。
“瑩姐，今天薛家辦的不是生日宴嗎？”
她本來是想讓明顯知情的蘭瑩講講他們嘴裏的“坑與被坑”都是指的什麼事。
沒想到蘭瑩反問她，“薛小姐今天過生日？”
林晚點點頭。
蘭瑩這才笑着對宋元默道，“他是真的很怕你不去吧！”
宋元默仔細看了眼她臉上的神色，確認真的沒有生氣的痕跡，這才放鬆了一些。
用淡然的語氣說道，“我不想去的話，他找什麼理由都沒有用。”
宋元柏看上去就沒有他哥那麼淡定。
似乎有些生氣，又因爲什麼原因強行憋着不開口跟他理論，光用雙眼憤憤地瞪着他。
蘭瑩輕聲笑了笑。
“元柏，你想罵你哥的話就罵吧，別把自己憋壞了！找弟弟代替自己去相親的事，也就只有他這樣的混人能幹得出來！”
蘭瑩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宋元柏呆了呆，“瑩姐，原來你知道...”
蘭瑩點點頭，大方承認道。
“這也不是宋伯伯第一次動這個念頭，知道的人挺多的，我當然也知道。”
宋元默大概是剛剛就猜到了，聽蘭瑩親口承認自己早已經全部知曉，臉上也沒有一絲變化。
像是隻擔心蘭瑩太累一樣，走到她面前，伸手接過她懷裏的樂樂。
接着盯着她的雙眼，又認真強調了一遍。
“我沒有去。”
像是在宣讀什麼堅定不移的立場。
林晚聽到這裏，終於模模糊糊聽懂了他們三個人的對話。
宋家和薛家父輩交好，所以早就想撮合小一輩的人在一起，來個親上加親。
可是，薛佳琪和宋元默？
這兩人，一個像火，一個像冰。
林晚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
更何況宋元默雖然只來了幾天的功夫，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對蘭瑩的感情。
簡直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哪裏有心思去和別人見面。
蘭瑩無奈地看着宋元默。
“你沒去，你讓元柏替你去，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你沒看他臉都快氣綠了。”
宋元柏的確被氣的不輕，但是從問完剛纔那句話之後就一直沉默着。
直到蘭瑩主動問他道。
“怎麼樣，你今天沒有被迫承諾什麼吧？”
“沒。”
他聽上去有些謹慎，小心翼翼地看着蘭瑩的臉色道，“薛叔叔什麼都沒跟我說。”
其實在這時，剛剛宴會上一些解釋不通的細節就已經慢慢串聯起來，林晚也大概明白了薛德陽的想法。
對林晚莫名的不假辭色，還有想要宋元柏和薛佳琪多接觸的原因。
也清楚的知道剛剛宋元柏撒了謊。
他不想蘭瑩替宋元默感到歉疚。
蘭瑩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她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林晚，後者正安安靜靜地站着。
半垂着腦袋，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好像是在邊聽邊思考。
她想了想，又故作輕鬆地問。
“剛剛小晚也說，覺得薛家小姐是位大美人，你見到人就沒有一點點動心？”
“沒有。”宋元柏答的乾脆利落。
接着聲音頓了頓，才道，“你別胡思亂想，我父親的想法不代表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
蘭瑩點頭應道。
“我知道。不然幾年前，嫁進宋家的肯定就是她了。”
聽到這句話，宋元默的表情才終於有了變化。
像是一張裂開的面具，露出面具底下略顯慌亂的神色。
他張開嘴想解釋，可惜發現自己似乎解釋不了什麼。
只能緊緊抱着兒子，怔楞地看着蘭瑩。
宋元柏偷偷瞥了他一眼，有些意外於他的喜怒顯於色。
知道他那張嘴是絕對說不出懇求的話來的，不由幫他說了兩句。
“瑩姐，那些都已經算是過去式了，你看在他今天寧願把我騙去替他，也沒打算自己出席敷衍幾下的份上，就別往心裏去。”
蘭瑩笑道。
“我沒有怪他的意思，他無論做什麼，總歸是有他的理由。”
那天晚上，宋家兄弟回了對面屋子之後，林晚終於忍不住問蘭瑩。
“瑩姐，剛纔你們聊的，是不是很早之前，薛家準備把薛佳琪嫁給宋元默？”
蘭瑩剛把樂樂哄睡下，正坐在沙發上放鬆下勞累了一天的身體。
聞言，輕輕點頭道，“是啊。”
林晚咬了咬下脣，“你一直都知道？”
“算是吧。”
她放下握成拳狀，在敲自己肩膀的右手，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父親找我談過一次。當時薛佳琪還沒成年，兩家原本準備先訂婚，再慢慢籌備婚禮的。”
宋元默最後沒有成爲薛佳琪的未婚夫，不是因爲蘭瑩，而是因爲他要娶另一個女子。
爲了能給在宋家站穩腳跟，爲了他所謂的事業。
林晚想了好一會，突然很肯定地道，“今天薛家宴會，你也知道。”
“嗯。他跟我說了。”
林晚有些憐憫地看着蘭瑩，她真的太苦了。
隔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要是宋元默準備自己去赴宴，你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她說，眼中露出幾分迷惘。
“也許會直接讓他別再來見我們母子，也許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着下一次他再和別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消息傳來嗎？
林晚替她感到不忿和悲哀。
但想到宋元默這兩天的表現，又忍不住安慰她道。
“已經錯過一次，他肯定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蘭瑩苦笑，“但願吧。不過我不會抱着什麼期待的。他想要的東西太多了，都不是我能給的起的。”
因爲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她已經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少女，一腔熱血早已乾涸。
再也沒辦法能心平氣和地把曾經經歷的痛苦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