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丹藥煉製出來了嗎?”
這後半句話就像個魔咒一般竄入到柳新埔的腦海中,就好像是砍斷了他死拉着的懸崖邊的樹幹,讓他沉落崖底一樣。緊跟着就聽現場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炸爐了!
隨着“啊!啊!啊!”的尖叫聲,不少離得近的人都開始往後跑。
“都蹲下,別因爲跑動發生踩踏事故。”喬雲汐伴着內力的吼了一嗓子出去。同時連忙調用了水土元素想要搭建一個防護牆。
而她還沒來得及運作,在柳新埔的前方便出現了一個口衝着他的有些像c的水土混合的牆壁而這些後面還有一堵直線的冰牆。有兩堵牆的保護,倒是加大了對百姓的防護力度。可相對而言,柳新埔就不是那麼幸運了。因爲面前那個口衝着他的c型水土混搭的牆面體,以至於他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整個人的情況都不是很好。
炸爐其實並不足以讓他這麼不爽,主要是還是這個口朝着他的水土牆!以至於炸爐的餘波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原本的淺色袍子此刻有了污泥,臉上也多了不勻的泥灰。髮型雖然保存還算是完好,但也相較之前鬆散了許多。
“誰!”柳新埔壓着怒氣的聲音傳了出來。
喬雲汐原本想要說是她弄得,反正陣法師協會也掛着她的名呢。但有人卻是不給她機會。
只見一襲玄色長袍從天而降,原本水土造就的臨時阻隔牆以及冰牆,也隨着他落在接診臺附近從而消失了蹤跡。
百姓的視線也是在那一刻才恢復過來,原本浮空的煉藥爐,此刻正爐蓋分離的倒在地上,爐內根本就沒有結成一粒丹藥,反而是透着黢黑。如果細看的的話,才能發現那爐鼎的外部爐身有着一道道深深的裂紋。不過好在柳新埔所用的僅僅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煉製爐鼎,也就是煉藥師協會統一定購的那種爐鼎。
落地的百里玹瑞並沒有回答柳新埔的話,甚至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相對,他反倒是上前兩步站到了喬雲汐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緩緩開口,“受到波及?”
“沒有。”而且就算是有的話,她也有能保護好自己。
百里玹瑞這才點了點頭,隨後轉身看向柳新埔,整個人的氣勢似乎完全變得不一樣,“當衆煉藥的注意事項,知否?”
柳新埔原本以爲自己分副會長的身份會被人敬仰,不敢造次。更是沒想到有人當衆質問他。當衆煉藥的注意事項?
百里玹瑞見他不答,不禁嘴角微勾,“普通百姓的性命你置於何地?”
柳新埔原本是想回答,‘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可一想到這番話要是真的就那麼輸出去了,那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索性也就沒有回答,只是眼神兒很冷,似乎有着算計的看向了他,“你知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百里玹瑞十分霸氣的回了這麼一句,隨後又跟着問了一句,“做人,還是要有些良心。”
百里玹瑞的三句話似乎哪裏都不挨着哪裏,但卻因爲沒有柳新埔的正面對話,從而讓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
“該
不會這位分副會長真的不把我們的命當命吧?”
“剛纔要不是這位修煉者,我們在他附近的人是不是都要受傷啊?”
“難保他不是想借着義診讓我們受傷,再進行診治。”
“也沒準人家根本就沒打算治呢!”
……
諸如此類的話,一句句的傳到了柳新埔的耳裏,簡直就是把他之前形象的僞裝一點點的扒掉一樣。
周遭越來越多百姓的議論聲,讓柳新埔甚至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形象,整個人面色陰沉的看着百里玹瑞道:“你是來找事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百里玹瑞並不回答,只是冷眼旁觀一般的看着他,“百姓們在等你一個回答。”
話畢,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而現場的百姓們,一個個的卻是十分想要知道答案。於是,便一個個的開口了。
“柳分副會長,您不是不知道當衆煉藥的注意事項吧?”
“柳分副會長,您不是真的像這位小兄弟說的那樣置我們普通百姓於不顧吧?”
“柳分副會長,您什麼都不解釋,是默認了嗎?”
“柳分副會長……”
……
一句句的柳分副會長怎樣怎樣,聽得柳新埔直接大吼了一聲,“夠了!”
兩個字也僅僅是讓百姓們暫時住口而已。短暫的安靜之後,卻爆發了百姓的不滿一般,多了更多的聲音,以至於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
聽得喬雲汐都覺得很是吵鬧。不過在看着柳新埔那氣的胸口都能明顯看出的浮動之後,頓時覺得自己可以暫時先替他說句話,也許她的話,會有更加引導的作用也是說不定的。
喬雲汐輕咳了兩聲,隨後放聲對着百姓們說道:“靜靜。請大夥靜一靜。”
在場的百姓在聽到喬雲汐的聲音之後,似乎覺得胸腔的躁動減弱了一番,大部分也就跟着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想要看看這位年輕的女藥師打算怎麼做。
雖然百姓之中還有隱隱的議論聲,但整體已經是好了許多。喬雲汐掃視了一番之後,才悠悠的開口,“我想覺得方子簡單的柳分副會長並不覺得在煉製的時候會出現炸爐的情況,因此也就沒有過多的準備。是不是?”
喬雲汐在問是不是的時候,更是看向了柳新埔。不過他的回答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記得喬藥師之前說過,方子可能僅僅是看着簡單。那作爲一個煉藥師,不管簡單不簡單,都應該做好可能會炸爐的準備,何況,喬藥師之前還提醒過。”百姓之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甚至這就開始已經把鍋開始往柳新埔的身上扣了。
喬雲汐聽到了倒也沒對此評論什麼,瞥了眼柳新埔,見他似乎更加生氣了,於是便笑着道:“也許剛纔的炸爐也只是柳分副會長太過於緊張了。不如我們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先最好當衆煉藥的準備,再試一次可好?”
“若是真的只是緊張的話,給他一個機會也不是不可以。”
在場的百姓倒是覺得反正他還是
練他的藥,並不會妨礙他們看診,也就同意了一般。跟着就聽百姓羣體中有人喊出了,“給他機會,再試一次。”
隨後便響起了很有規則的聲音。讓八個字在這片上空迴盪。
雖然僅僅只有八個字,像是給柳新埔一塊浮木一般,讓他暫時不會沉下去。
但,那終歸是暫時的,只是柳新埔一時間並沒有發現。
而就在這時,他們才把視線回到百里玹瑞的身上。這個人樣貌雖然看起來平凡,但到底是難掩那種高貴的氣質。
百里玹瑞卻是對着林濟點了點頭,“勞煩林分會長對內人照顧。”說完之後,便走向了人羣中,似乎是打算看着柳新埔繼續煉藥,若是再發生什麼意外,好及時阻止一樣。
而柳新埔看到百里玹瑞的離開,卻是眼神帶着怨毒的看着喬雲汐,好像到現在所發生的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喬雲汐感受到柳新埔的目光之後,反倒是很坦然的看過去了,問了一句,“柳分副會長,您是打算請教一下這看似簡單卻不簡單的方子要怎麼煉製才能結丹麼?”
“哼。”
回答喬雲汐的也只有這麼一個字,似乎在告訴她,那個方子就是簡單,他根本就不會去問。
魏耀森對柳新埔這一聲倒是有着不小的意見。畢竟他也算是跟着她出診過的人。多少也是知道這丫頭也僅僅是年齡上看着小而已,而她的實力的確是不容小覷的。於是不禁開口對着柳新埔說了句,“柳分副會長,技不如人就要不恥下問,這麼端着對自己可不好。”
“小柳,要是真的有難度就……”
林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新埔打斷了,“分會長,您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煉不出來?”
林濟還真的是想點頭承認,但到底還是給他面子的回了一句,“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況,煉藥,本就是要探討切磋的。”
“呵。”
喬雲汐對着林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言,而她自己倒也沒再表現出央求的模樣,只有有些無奈的說了句,“那便祝願柳分副會長這一次不會再炸爐。”
很快便有藥童又送來了一份藥材。柳新埔這一次倒是把當衆煉藥的需要注意的都表現了出來,只是態度並不是那麼的友好。
衆人倒也是沒有太在意了,似乎是想等着他的結果。
而在場的百姓,似乎也沒有了看診的意願,反而一個個的看向柳新埔,就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煉製出丹藥。
結果就在一炷香的時間到了時候,下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原本正集中精力的柳新埔,頓時有些精力分散。
喬雲汐眯了眯眼,頓時覺得這一爐炸爐的可能性又提高了。索性出聲幫忙解釋了一下,“柳分副會長這一次並沒有承諾一炷香內煉製出來,我們安心等着便是。若是還有誰覺得不舒服的話,我會依舊接診。”
可惜,沒人來看診,在場的人,依舊是盯着柳新埔。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似是終於要到了結丹的那一刻,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