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斑駁的樹葉從中落下,樹林中水汽旺盛,一束束的光線穿梭在略顯陰暗的樹林。
“丁達爾效應。”尉遲看着樹林內的光柱。
說實在的,這種原生態的樹林晚上一個人來,真的不敢來。
天知道這樹林裏面有什麼東西,萬一要是遇到了什麼幾十年沒見過男人的女魍魎怎麼辦?
尉遲想到了前些日子誤入的陣法,想起來那個妄圖嚇自己,最後被自己扇飛的小可愛。
神情突然多出來了許多的喜悅。
可惜了。
當時應該嘗試着強行試試看的,對方胳膊扭不過大腿,指不定會有什麼滋味。
關鍵是這女魍魎身上的氣息太獨特了,有一種致命的吸引。
就像是仙氣飄飄的獨特存在一樣。
荀嫺坐在河邊。
她的一雙修長的小腿放在水缸裏面攪動着,水缸裏面的水還算是清澈。
她滿臉愜意的看了一眼尉遲,發現尉遲正在低頭憋笑的時候,整個人瞬間無語。
現在的情況都這樣的嚴肅了,這個少年還能笑出來的。
他的心還是肉做的嗎?不如我們切開看看,看看是肉做的,還是鐵做的。
“關鍵是笑的這麼猥瑣。”
“估計又是想自己深閨裏面的那個妹妹了吧?”
“噫,真噁心,我回去之後還早尉青竹聊聊,看看她有沒有被尉遲脅迫的。”
荀嫺承認尉遲還是很優秀的一個少年,但能和自己妹妹玩到一起……
這未免也太那啥了。
她的三觀都要受到震碎了。
他不是有尉鳶了嗎?
尉鳶不能滿足他嗎?
啊……這!
再想想尉遲都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天知道對自己有沒有這個意思?
聯想到平時尉遲看着自己的表情,荀嫺頓時很慌。
“小寶,忘了我吧!我們是七型的愛吖,我大你整整十八歲!”尉遲突然自言自語。
他有感而發。
天知道這個霍山嵐到底多大,再想想前世看見的短視頻,他嘿嘿的笑出來了。
靠!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聽不懂的樣子?
……荀嫺整理了一下心思。
“尉遲。”荀嫺輕聲喊了一句。
“誒,我在,咋了?”尉遲臉上的笑意沒有消失,側頭看着旁邊的猛女。
霍山嵐就那樣吧,手頭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解決。
就是不知道陣法需要不需要天賦什麼的。
尉遲覺得以後有機會可以學學看。
“你不覺得事情很反常嗎?”
荀嫺認真的說道。
第一,現在根本就不到冬日,本來就是正常的運送貨物的。
第二,這裏沒有任何戰鬥的痕跡,一切看起來都悄無聲息。
第三,衆人在沒有邏輯的情況下,帶着馬匹和食物離開了?
再去看着周圍古怪的情況,這一切看起來都有些匪夷所思。
尉遲點頭。
是的。
你不過就是重複了一遍我的說法……小姐姐啊,你這挑話題的能力不行啊。
“你覺得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荀嫺詢問。
“不知道。”尉遲看着面前地圖,“很多時候不能以常理來看待這種事情。”
“是的。”
“那麼假設他們是想要偷走商會的東西。”
“他們大可以直接拿走貨船,爲什麼不帶走貨船?就拿這一點點東西?”
荀嫺提出了這種疑惑。
如果她想要佔有商會的財產,那麼直接帶着貨船直接走人就可以了啊。
“你的意思是開着晃晃悠悠的貨船,然後招搖過市的在河面上漂嗎?”
“河面上還有其他商會的貨船啊,十二連環塢的船舶都有標記的。”
“一旦駛離了此地,被發現,當場就被其他船舶攔下來了,這怎麼跑啊?”
“姑奶奶,你不會去鋪子裏面偷東西,直接扛着鋪子跑的吧?”
尉遲打趣。
荀嫺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不行嗎?”荀嫺好奇。
“當然不行。”尉遲和虎叔異口同聲的無語說道。
原來她在糾結這種問題嗎?
拜託。
都是凡人啊,這大船根本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航道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嗎?
十二連環塢都要交錢的好伐?
更不說還有各種賦稅的,船舶能一路直下?官府的水師是喫乾飯的?
到處都是收費站,到處都需要路籤的批文,想要不達標的情況下闖卡?
結果就只有三個字。
給!
爺!
死!
“不過沒事。”
“這羣人數量很大,他們根本不可能逃走的。”
“就等着陳叔回來,我們就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百十號人,帶了這麼多的馬車,想要直接開溜?
想屁喫。
尉遲有把握能夠在兩三日之內徹底摸到這些人的動向。
“……你要是找到了他們,你會怎麼做?”荀嫺忽然這樣問。
“什麼意思?”尉遲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假設他們是偷了東西,然後跑路的,你怎麼看?”荀嫺認真的問。
“我不怎麼看,這些人都要扭送到官府中,你們守備司說的算。”尉遲淡定。
荀嫺無語。
自己想要問這個少年的看法,結果他竟然是將問題又丟回來了?
真的就是心機很深啊。
“哈哈,難道你想要公報私仇,將這些人直接殺了?”尉遲追問。
他有理由懷疑荀嫺這個猛女會選擇這樣做。
“呵呵,我可沒有這樣說,只是商會出現這種事情,你需要好好反省纔行。”荀嫺悠閒。
言下之意很明顯。
你或許在別人的眼中太仁慈了。
尉遲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吧。
看看情況到底怎麼樣。
聽着荀嫺和尉遲之間的“友好”溝通,虎叔看着遠處。
“人回來了。”
尉遲站起來。
荀嫺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靴子。
尉遲暗叫可惜,沒看見她穿鞋的過程。
這世上沒有多少人會欣賞美女穿鞋的畫面,那也是挺好看的。
而這種東西更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這怎麼說?
難道直接說,少女你莫急,等我擺好姿勢,你再彎腰提履?
這也太猥瑣了。
定神,尉遲看着從天而降的中年男人,作揖道:“陳叔辛苦了。”
“嗯,找到他們了,他們去了白馬驛站所在的方向,也就是西邊。”
“好。”
尉遲說,“時間不等人,勞煩陳叔沿着西邊的驛站詢問,想來能在短時間內確定他們的位置。”
很容易找。
驛站就是排在官道兩側的,最多間隔四十里地,這就會有驛站。
就像是高速公路兩旁的服務區。
那麼一個驛站看見了他們,後面的驛站沒有看見,他們肯定就是從兩個驛站之間離開了官道。
這不難判斷。
“可以。”陳廣勝自然答應。
就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尉遲看着荀嫺。
“荀姑娘,您和陳叔一起去吧,您直接前往五百里之外,陳叔就近開始。”
“一前一後。”
“不過一個時辰應該是可以查詢他們的位置。”
尉遲講的很有道理。
荀嫺答應了。
隨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此地。
這樣就行了,爲了避免有驛站的人真的沒有看見,雙重保險會更妥當。
而尉遲已經是在思考抓住他們該怎麼處理了。
不成殺了?
肯定不行。
虎叔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會長,您師從何人?”
在他的眼中,尉遲表現的太冷靜了,有條不紊的。
一個計劃接着一個計劃來。
每個計劃都想好了備案。
這是挺難得的。
要知道自己家也是有一個孫兒的,年紀和尉遲差不多大,但是根本比不了。
談笑風生,該認真的時候認真,該玩笑的時候是玩笑。
張弛有度,有種少年不該有的風範。
尉遲尊敬的笑着回答:“FBIWAR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