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強者盯上了。
他前後翻過了很多的山脈,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徒兒。
入夜,深山之中,步伐停下來。
這次他不能出來很久,尉家現在暫時還不能離開他。
回去還有商會的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但這一個白天的趕路,一個鎮子都沒有發現。
這大山就像是海一樣的,翻過了一座大山,還有一座大山。
連在一起,浩浩蕩蕩。
不過偶爾出來散散心也是極好的,山中除了蚊蟲多了一些之外,其他的還行。
尉遲坐在樹梢上看着遠方的黑夜。
星辰爛漫,大樹銀白的連在一起,隨着山脈的延綿扭曲,宛若一條真龍的銀鱗。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
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好詩啊。
詩句發自肺腑,傳至靈魂。
只有看見了一些景色之後,才能喚起內心的一些共鳴。
這裏真的挺好。
有小姐姐。
有美麗的小妹妹。
尉家也不錯,和和睦睦一家人的,這種時日簡直完美。
眺望遠方,得飲綠葉霧水,尉遲有些陶醉。
看了看自己的五姑娘,尉遲琢磨着不然在這個時候犒勞一下自己?
對着天來一發,這不免也是一種豪邁啊!
所以腦海中想着誰呢?
是尉鳶小美女?
還是長孫眉?
亦或是白柔也可以啊。
“尉遲,你這個曹賊。”尉遲暗罵。
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始的時候,遠處一片紅點吸引了他的注意。
定睛一看。
遠處似乎有一條江河,江河中是不是有什麼船舶?
那麼船舶的燈火這麼明亮的嗎?
尉遲不信。
嚼着樹葉,尉遲嗖的一下站起來了。
“是江面失火了!”
不猶豫,綠葉擦拭暈染泥土的飛劍。
尉遲身軀飄逸,橫跨樹葉,矮着身軀,弓着背。
抱着頭避免帥臉被樹葉抽,整個姿態猥瑣是猥瑣了一點,速度則是真的快。
等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是來到了江邊。
這是一條不知名的江河,江河上有一條大船,大船失火,江面上更是能看見很多的屍骸。
暗中觀察,尉遲則是能看見旁邊有三艘個頭偏小的船舶。
這是河盜?
隨後。
“來晚了一步,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尉遲搖頭惋惜。
他來遲了。
江面上到處都是屍骸。
戰事已經是結束,這些河盜毫無人性可言,一個活口都不留下。
大船上約莫三百多名的遊人,可以說是無一生還。
劫匪們正在火光之中大擺慶功宴,能看見甲板上擺着很多的箱子,箱子裏面全都是金銀。
劫匪則是三十多個人。
他們身着破爛的衣服,手中拿着生鏽的刀,刀上面染着血。
仔細打量,尉遲隔着十多丈的距離看着江面上的情況,這些人中有三個人是有靈根的。
最好的是二品靈根,最差的是一品靈根。
尉遲不知道對方的天賦到底如何,但這種靈根是不行的,再看着對方酒醉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
身軀拔地而起,跨過空隙,淡定的來到了大船上。
火光照射他一張漠然的臉,站在了衆人的身後,也不會用刀,只是撿了一個鐮刀握在手中。
衆人還不知道情況。
他們還在肆意妄爲的說着。
“哈哈,咱們拿到了不少錢啊。”
“這一票做的絕了!”
“明兒就可以去城裏面找一些花姑娘了。”
“哈哈,一起啊。”
大致的意思很簡單了,洗劫了船舶成功,他們發財了。
尉遲搖了搖一個人的頭,將他的頭從脖子上拽下來。
頭丟在一旁。
隨後割草一樣的開始處理。
練氣境的人對付這些凡人,真的就是輕鬆。
“你是誰!”
“啊啊!”
“好漢饒命啊,我們給您錢啊。”
“啊啊!”
“不要啊!”
“我和你拼了,啊啊啊!”
尉遲一手遮着面龐,他不願意和這些人多說任何一句話。
等到一片驚恐和吼叫聲消失,短短一盞茶的功夫而已,所有的劫匪徹底被殺。
死因也是屍首分離。
鐮刀丟在甲板上,尉遲看了一眼金銀,金銀已經是被鮮血染紅了。
罷了。
他缺錢,但也不缺這種死人錢。
金銀揣入河水中,就算是陪葬。
“還有人活着嗎?”
尉遲放聲在河面上喊着。
除了河面上迎面吹來的熱風之外,一點點回應都沒有了。
心中堵得慌。
看着被血液染紅的一條河道,他又扯起鐮刀狠狠的往這些劫匪的屍體上砍了許多遍。
再腳踩着一個人的後背,將他的整條脊骨拽出來,他心中怨氣好歹是發泄了一會兒。
“真的是一羣狗東西。”
尉遲不着急離開,看看江面上還有沒有什麼活人。
腳踩着飛劍在河面上漂浮,尉遲走過這種充滿浮屍的河面。
河面是紅色的,遠處的遊船已經是沉沒,沸騰的氣泡咕嚕咕嚕的散發着難聞的味道。
河面好似岩漿池,池子裏面燙着冒着火的屍骨。
講道理。
尉遲的內心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本來只是來找個徒兒的,是挺喜氣洋洋的一件事情。
但這深山老林裏面還能瞧見這種東西。
這有什麼辦法呢?
好歹是幫別人報仇了。
“安息吧,諸位。”
尉遲一邊飄着一邊說着,“當然,如果你們還有靈性,告訴我還有人活着沒?”
大河的流速不快,火光下,屍骸上下起伏。
而就在尉遲說出來這句話之後,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必然。
屍骸們讓開了一條路。
在水中讓開了一條路線。
尉遲再去朝着前面看過去,岸邊河灘上衝上來的屍骸中,有一個不大的身影。
“是他嗎?”
尉遲慢慢的朝着岸邊靠近,而後發現一個無頭的女屍下壓着一個人。
人好像是昏迷了過去。
“得罪了。”女屍放在一旁,尉遲藉着火光看見了一個女孩。
女孩不是一般人。
她身着甲冑,甲冑上還能看見有一些刺繡,是什麼大家族的人嗎?
尉遲不明白。
查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鼻息即將湮滅,尉遲趕忙弄了一枚丹藥出來。
她已經是不會喫丹藥,沒辦法,尉遲捏住了她的鼻子,口對口的直接吹了進去。
等待了一會兒。
再去檢測,確定對方呼吸逐漸起來了之後,安心了一些。
鬆了口氣,尉遲坐在了她的旁邊。
看着面前到處可見的屍骸,原本覺得還挺可怕的。
可想到這件事前後與他也沒有什麼瓜葛,倒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感覺了。
直到第二日白天。
江面上的屍骸要麼靠岸,要麼已經是消失不見。
天空羣鳥飛舞,很多喫肉的鳥已經是來了,站在屍骸上啄食,不少的屍體沉沒了下去。
而在尉遲的旁邊。
這個女孩終於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