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樓的門關上後,百姓們心態幾乎有些崩潰。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情。
一個個焦急的站在這條長街的各處,手中製衣的活計都暫時停下來了。
他們現在太想要衝入到燈花樓裏面看看情況了!
拜託。
不要裏面這麼安靜啊。
越是安靜越是讓人害怕的啊。
可是越想要進去燈花樓,就越是發現燈花樓旁邊的守衛嚴密。
衙門的人,十二連環塢的人,六大家族本身的人。
這些人怕是有小三四百號人在旁邊,真的就是將燈花樓圍的嚴嚴實實的。
而不說百姓們了。
就是站在燈花樓外面的家族護衛們,他們現在也是弄不清楚情況的。
不過每個人也不交談什麼,對面家族護衛站的筆直,他們更是站的筆直。
都是要好一個面子的。
六大家族,真的要說誰真的服誰嗎,這是不可能的。
“不知這種聚首爲何會發生?到底是誰發起了這種聚首的要求?”
“天知道。”
“天說我也不知道。”
外面時不時的出現小心翼翼的討論聲音。
徐福鎮有一種不一樣的安靜感覺。
……
時辰艱難的流逝。
難捱中,一個時辰過去了!
再怎麼喫飯,吃了兩小時,這也扛不住。
再好的飯菜,總會有喫的結束的那一天。
燈花樓的大廳裏面,所有人卻沒有放下筷子,他們用筷子時不時的夾花生米喫。
一顆花生米,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
每個人心照不宣的不說話,實際上如坐鍼氈。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曾飄到了二樓去了,他們太想要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爹啊!
頭一次感覺到喫飯喫的這麼艱難。
喫一個時辰了啊。
這什麼時候結束的啊,我想要回家。
“尉遲啊!”
“你真的要弄死人了!”
“你這到底肚子裏面有什麼心思的啊!”
“麻煩能快一些嗎?”
“給個痛快的啊。”
想歸想。
每個人面露苦澀的繼續動筷子。
相較於長街外面的百姓,燈花樓大廳的諸位纔是真的慌張。
真的就是度日如年。
有不少男性家族人。
他們想着自己哪怕是和一頭豬睡在豬圈裏面,這都不要在燈花樓裏面坐着了。
太揪心了。
十二連環塢的幾個人則是悄無聲息的挪到了一起。
他們正在非常小聲的交談着一些東西。
“時間越長,這就代表着上面交談的東西越深。”
“是的,所以我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至少最危險的一炷香時間已經過去了。”
事情能不能成,主要就看剛開始交談的一炷香。
尉遲要是沒有把握將對方穩住,那麼一炷香事情就會直接結束。
那樣纔是絕對危險的情況。
錢文司感嘆的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所以尉遲是真的強大。”
“年紀輕輕,這就能鎮得住這些老江湖的?”
“是的,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都是競爭對手啊,說句不好聽的,大家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出門的。”
“偏偏還能坐在一個屋子裏面喫飯,你說這世道古怪不古怪?”
“對。”
“然後你們看這些家族的人,他們顯然還沒領悟這種道理,還在擔心樓上發生的事情。”
“嗯,不過換做你,你也慌張。”
“哈哈,幸虧我不是這些家族的人,要被迫和滿屋子的對手在一個大廳裏面喫飯。”
“一喫就是一個時辰,那心思真的絕了。”
“你還別說,現在最心疼的還是這燈花樓的掌櫃吧?”
“如果你現在是掌櫃,你怎麼辦?”
“哈哈,不知道。”
……
燈花樓的掌櫃,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銀子不好賺啊!
雖然尉家直接拿了一千兩出來,務必將今天晚上的晚宴弄得漂漂亮亮。
這是一筆鉅款了。
但他們不想要接下來啊,寧願去賺一些公子哥和小女子的錢,都不想要和家族扯上關係。
可別人上門這樣說了,還能拒絕不成?
這可是築基境的幕僚在的,更是製衣的大家族啊。
沒有辦法。
“我真的就是作孽!”
“尉遲小祖宗保佑,千萬這個時候不要出事啊。”
掌櫃藏在暗處偷偷的看着大廳的情況,愁眉苦臉的樣子,完全沒有賺到錢的爽快感覺。
“大掌櫃,我們怎麼辦?是繼續上菜,還是說?”
“上菜,上個屁啊,你沒有看見他們都喫不下了嗎?你拿筷子去給他們嗓子眼捅嗎!”
“不敢……那我們怎麼辦?就這麼幹看着?”
“怎麼辦?”
揉着鼻樑,掌櫃苦笑,“多上點花生,還有瓜果之內的,慢慢上。”
“一炷香來一次。”
“讓廚房的大廚們兜着點,別放鬆,二樓的一屋子六個人可是一口飯都沒喫的。”
“他們纔是這個宴會的主角兒。”
“就等着那扇門打開,我們務必在一盞茶之內,將飯菜全都送上去!”
賬房先生明白了,他捏着長袍,惦着腳小心翼翼的挪動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不是二樓的門開了,而是有一個青年站起來。
他是李家的人,名叫李珉然。
他對着衆人說道:“距離家主上去已有一個時辰。”
“此時一絲消息都沒有,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
他的眼神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所有人眼神是同意的,但就沒有一個人說話。
李珉然忍住罵髒話,他再說道:“我們中不然派人上去看看吧?”
然後所有人還是沉默。
想法都是和李珉然一樣的,上去看看情況,至少看看是活着的還是死的。
但想歸想,有誰敢做出來嗎?
不敢啊!
上面房間的六個人,各個都是玄乎的很,這個時候過去打擾,這不是送死嗎?
李珉然繃不住了。
“我年紀比較小。”
“這種錯誤的事情我來做,我去敲門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如果各位前輩不說話,晚輩就上去詢問一番?”
衆人沉默。
權當沒聽見。
李珉然服了。
他站起來了,順着木臺階一步步的朝着樓梯去了。
長孫眉託着香腮,看了一眼李珉然氣勢洶洶的模樣,果真無奈,“真是個笨人。”
轉念一想。
“尉遲說一個時辰之後會有結果。”
“這都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樓上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