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吳邪腦中第一時間就出現了這句話,可落地後才發現,只有自己摔了個狗喫屎。
宋玉和阿寧都是穩穩落地。
兩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再言語,轉而打量起了四周。
宋玉知曉一些,因而只是雙手環繞胸前,靠在船壁上,眼觀鼻鼻觀心。
吳邪和阿寧則依舊是按照原着所述的一般,在這船艙內四處搜刮查看。
兩人也有交談,阿寧甚至還屢屢將目光投向穿着水手服的宋玉。
只是發現後者絲毫沒有搭理的意思,也沒自討沒趣。
搜刮完這船工室,兩人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材料,便將目光投向了那船長室。
很明顯,在那靠門的位置,還放着一個鐵櫥,保護地似乎還很好,吳邪更是一眼就相中了。
暫且不說他如原着般,發現了吳三省的筆記。
宋玉好奇的是,阿寧的表現。
只見她走入這船長室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奇怪了起來,而後雙目瞬間失神,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宋玉心中一動,剛剛那一瞬,他確實聞到了一絲莫名的氣味。
難道這也是那人面臁的手段?
阿寧似乎並沒有察覺,拖着僵硬的身子,她走到船長室那塊與下倉相通的隔板上,拼命地剝着上面的海鏽。
宋玉知曉那下頭連着海水。
裏頭還有一隻所謂的海猴子。
沒有託大,他心念一動,存放與系統之中的名劍湛盧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身後。
而後才緩緩走到阿寧身後。
“不要怕,不要怕,我這就放你出來。”
阿寧自言自語地嘀咕着,嘴巴里頭還不斷髮出“嘿嘿嘿”地怪笑,聽起來極其駭人。
不遠處的吳邪,已是打開了鐵櫥,找到了吳三省留下的筆記,一邊翻看,一邊發出“臥槽”地誇張聲音。
不多時,阿寧已經剝完了鐵鏽,露出了裏面的旋轉密封鎖。
吳邪也收起了筆記,走到宋玉邊上,看着那依舊封魔般掰動着鎖頭的女子。
“她這是在幹啥?瘋了不成?這下面要是連着海水,咱豈不是都沒命了?”
吳邪十分喫驚。
宋玉依舊雙手抱胸,沒有解釋。
“建議你離遠一點。”
“我?”
吳邪指着自己,難以置信道。
宋玉淡淡地點了點頭。
吳邪嚥了咽口水,想到之前和他的合作,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到了這船長室的門邊,看着裏頭。
來了!
宋玉超常的耳力聽到這船艙下面有東西在掰動着那隔板。
海猴子?
裏面困了只海猴子,阿寧此刻正要放出它來,那麼控制她的究竟是她腦後的那隻人面臁還是船艙下的那隻海猴子?
要是人面臁的話,它爲什麼要阿寧去救海猴子?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它又是怎麼控制阿寧的?
亦或是兩者都是?
宋玉心中疑惑不已,但眼前的場景卻是容不得他疑惑。
“砰——”
猛地兩拳從船艙下砸在那隔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後早就被腐蝕地不成樣子的隔板應聲而開。
一聲巨響,從那隔板後衝出大量的海水,衝撞在阿寧身上,竟直接將其撞地飛了起來,宋玉見狀立馬伸出右手將其拉住。
此刻地她又已經昏迷了過去,宋玉不暇多想,將其往後一扔,道:“你帶着她先上去甲板,別在這添亂。”
吳邪忙不迭將其接住,可力量又不夠,直接跌坐在地。
宋玉卻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洶涌地海水衝在他身上,饒是他也是悶哼一聲,被迫後退了好幾步。
但他卻是死死地盯着那隔板下的大洞。
此刻,其中冒出一個醜陋的鬼臉。
漆黑,有着人類的五官,仔細看去,那臉上竟都長滿了鱗甲,陰氣森森,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
只一露臉,便是盯着宋玉,雙手搭在那地板之上,發出聲聲低吼。
宋玉不動聲色,右手往身後一搭,湛盧入手,渾身氣勢陡然一變。
海猴子似乎也是察覺到了宋玉的變化,猛地從船底跳出,朝着他落去。
海水已是蔓延到了雙腿之上,宋玉右手緊握長劍猛地一蕩,便在那海猴子的雙腿之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一擊就退,行雲流水,竟是絲毫沒有被那海猴子佔到便宜,如此看來,這海猴子的實力應是不高,頂多也就7、8級的樣子。
和常人相比,雖說是高出一大截,但和宋玉相比,卻是差了許多。
一擊試探出了這海猴子的底細,也就不用什麼保留了,踩着海水,宋玉一劍劍殺去。
雖說醜陋,但到底還是野獸一流,很快便被宋玉殺得落花流水。
身後“砰”地一聲。
緊接着便是一個人影衝進了這船長室之內,端起手裏的長槍就是一摁。
子彈打在那海猴子的肩膀上,疼得它又是一陣亂叫。
眼見着一人就已經不敵,現在又來一人,海猴子也是稍有靈智,竟然知道朝那洞口鑽去。
剛下來的張禿子急忙大喊道:“快把它殺了!”
宋玉面露狠厲,猛地將手中的湛盧扔去,“老子知道!”
可令他倆都沒能想到的是。
湛盧扔出之後,竟沒能刺死那海猴子,卻在它身前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憑空懸立。
原本就要鑽進洞口的海猴子也停了下來,宛如靜止。
正在兩人驚訝的時候。
那海猴子身後,忽地出現一道黑色漩渦,漆黑,深度黑暗,彷彿能吞噬一切。
悶油瓶僞裝成的張禿子也是不由自主地拄着長槍,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
就當宋玉想開口時,那漆黑漩渦之中忽地走出一人。
只一出現,這船長室裏便化作了黑夜,不止是這,連外面,這一整片海域,都瞬間從白天化作了黑夜。
一衆船員被這神蹟嚇得紛紛跪倒在地,磕頭不已。
宋玉的夜視能力,在這樣的黑暗之中,也是大打折扣,甚至只能隱隱看見,那漩渦中走出的人影,身着黑色夜行衣,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漆黑雙目,炯炯有神,雙手之上各自倒持着一柄彎月匕首,宛如死神鐮刀。
黑衣人影只是隨手一揮,便盪開了湛盧。
後者倒飛而去,沒入船板之中,只剩一個劍柄。
緊接着,那黑衣人影悍然出手,宋玉都沒能看清,便只覺一腳狠狠地踢在了自己胸前,和張禿子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外面。
這一腿,竟直接打去了悶油瓶的僞裝,除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其餘都化作了他本來的樣子。
“這是誰?”
宋玉沉聲問道。
悶油瓶似乎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黑暗放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