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也沒有想到，柳楠楠居然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還有病。
而且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要知道，精神病可是會遺傳的，如果當初真的讓柳楠楠把唐少庭的那個孩子生下來，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如果唐家真的出了一個有問題的孩子，那還真的是丟人丟大發了。
“少奶奶你別多想，老爺也是爲了唐家着想。”唐管家忍不住補上了一句。
柳楠楠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
笑容淺淺淡淡，看起來溫柔可人。
旁人看了或許還會爲這一笑狠狠驚豔一把，只是此時此刻，她這一笑不要緊，可把唐管家和老爺子給嚇到了。
兩個老人家心驚膽戰地看着她，生怕她突然發神經起來。
唐老爺子默默吞嚥了一下口水，總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是真的不正常的。
“管家你在說什麼？爺爺也不過是說實話而已，或者，你覺得爺爺說了什麼不對嗎？”柳楠楠聲音輕柔，語氣溫和。
可是她越是這個態度，反而讓人更瘮得慌。
“咳咳，反正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也不逼着你，這一段時間你也可以繼續在家裏住着，不用着急。”老爺子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是按照過去他的脾氣，早就一茶杯砸過去了。
現在能安耐住脾氣，已經是很好了。
柳楠楠點頭，起身說道：“多謝爺爺，如果爺爺沒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少庭還在家裏等着我呢。”
此話一出，唐管家趕緊把人送了出去。
回來唐管家和老爺子互相對視一眼，全都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氣。
“老爺，你覺得少奶奶這次能答應嗎？”唐管家有點拿不準。
實在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有時候她的腦回路是什麼樣的，誰也拿不準。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人都見過，但是這個腦子有問題的人，還真就個個都不同啊。
唐老爺子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一臉不爽。
“我怎麼知道。”
以前那麼多次和她談話，那傢伙態度強硬，完全就是不願意離婚的態度。
更別說當初他的態度還不好，總是指着柳楠楠痛罵，當時她沒有發病找他麻煩，已經算不錯的了。
“等下……”
老爺子突然想到什麼，一下愣住了。
“老夥計，你記不記得剛剛她最後說了什麼？”老爺子一張臉都僵住了，眼睛越瞪越大，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驚恐地一下站了起來。
唐管家不明所以，“少奶奶說她先回去……”
說到這裏，似又想起了後面柳楠楠說的話，唐管家的表情也跟着變了。
“她還說，少爺在家裏等着她……”
怎麼可能！
唐少庭這一段時間壓根就沒有回來過，怎麼可能在家裏等着她？
唐管家與唐老爺子面面相覷，兩人臉上全都是一陣後怕。
果然！
這個柳楠楠腦子不清楚了。
本來他們還以爲她從醫院回來了，應該狀態有好轉，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也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不像過去那麼陰沉歇斯底里。
但是現在看來，人果然還是有問題的。
唐老爺子直接就是一口蒙了手上的茶，“一定要把她弄出去，這種女人絕對不能留在家裏，絕對不可以。”
一個腦子這麼有毛病的女人，怎麼可以在他們唐家待下去。
時間再長一點，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管是爲了他們唐家的名聲，還是爲了他們唐家人着想，柳楠楠必須滾出他們唐家。
……
回到別院，柳楠楠冷冷瞥了一眼手上的文件袋，直接一把丟進了垃圾桶裏。
離婚？
開什麼玩笑！
她這輩子嫁進來就沒準備離婚！
這一點點東西就想打發她離開，唐老爺子還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拿了手機出來撥電話，“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了，我想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沒那麼多耐心，韓嫣然的孩子都生出來了，你還沒辦理好手續，沈仁濤你這個辦事效率只能說是低劣。”
手機那邊的人似乎也一點不客氣。
“唐太太，你當好你的神經病就可以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廢話。”沈仁濤輕嗤一聲，語氣裏全是嘲諷和鄙夷。
“你才神經病。”
柳楠楠眼底一片陰鷙，此時哪裏還有過去那知性女神的樣子。
從離開之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和看神經病一樣，她現在都覺得自己就算不是神經病也要神經了。
“下個星期就能辦理好所有手續，到時候我聯繫你。”
話落，手機就被掛斷了。
……
寧嚴過來時候，看到柳楠楠氣色好了很多，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你現在看起來比之前在醫院裏好多了。”寧嚴不無輕鬆的說道。
柳楠楠看到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在這裏總比在醫院裏舒服一點，醫院裏喫的喝的也不合我胃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能離開醫院回來住處，柳楠楠心情自然是好的。
只是之前在監獄裏，後面又一直在醫院裏，喫不好喝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現在好了許多，氣色也紅潤了不少。
寧嚴：“你回來怎麼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這都一個月多月了，你才聯繫我。”
柳楠楠拉着他坐下，遞給他一杯果汁，“你也知道我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這一段時間我誰也沒見到，幾乎一直待在家裏。”
“寧嚴，其實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有原因的。”她突然轉了話題，語氣也稍微低落了幾分。
寧嚴直覺是有什麼事發生。
他收斂了幾分臉上神色，眼底也不見多少意外。
似乎他早已經習慣了。
“嗯，是出什麼事了嗎？”寧嚴低聲問道。
柳楠楠抿了抿脣，從桌子抽屜裏拿了一份文件遞給寧嚴，“這是爺爺拿給我的，他……希望我能和少庭離婚。”
寧嚴接過文件看了起來，臉上表情也變得有點難看起來。
唐老爺子不喜歡柳楠楠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想要讓他們離婚其實一點不奇怪。
只是，居然直接拿了一個離婚協議書出來，也是出人意料。
“你準備怎麼做？”
柳楠楠：“我不想離婚，就算少庭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想離開。”
寧嚴皺眉，“依唐爺爺的性子，如果堅持的話，估計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知道。”
“那你準備如何？繼續這麼待在唐家？那些人對你是什麼態度，你也不是不知道。”寧嚴其實不明白，都這樣了爲什麼還不離婚？
好好的一定要讓自己變得那麼難堪。
唐老爺子的手段一定可不會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
“我還能怎麼辦。”柳楠楠苦笑道，“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腦子有問題，他們都覺得我是神經病，一個個看我的眼神你不知道有多可怕。”
世人的目光可以殺人。
寧嚴知道她這話的意思，“你別管那些人，他們也就是聽了一些閒言碎語，所以纔會這樣。”
“我是不想管，所以回來之後我一直都躲在家裏，哪裏都不願意去，就怕被人指指點點，可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會聽到別人說我是神經病。”柳楠楠輕嘆了一聲，語氣有些低落。
寧嚴不知道應該繼續說點什麼了。
安撫嗎？
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個情況下，他還能說點什麼。
這是唐家的家務事，也是唐少庭和柳楠楠兩個人的私事，就算之前他擔心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多操心了一些，但是心底還是清楚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
“唐爺爺給你離婚協議書的事情，少庭知不知道？”半晌，他也只能問出這麼一句。
柳楠楠搖頭，“我不知道，這是爺爺給我的，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雖然現在沒罵我，態度好像變好了，但是其實他想趕我離開唐家的心從來沒變過，或者該說現在他比以前更想趕我走。”
寧嚴看了看上面的條款，“或許，你應該和少庭聊一下，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婚事。”
“我找你來，就是爲了這個事。”
柳楠楠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她現在找唐少庭的話，他根本就不想理她，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她想讓寧嚴幫她把唐少庭約出來。
至少，在離婚這個事情上，她要和他單獨談談。
寧嚴點頭應下，“我會把人約出來，到我那邊去，到時候你們好好談談。”
“好。”
寧嚴看柳楠楠臉上還有幾分猶豫之色。
“你還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柳楠楠神色閃爍了下，不敢和他的目光對上，“少庭他現在還有沒有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安秀月，那個和韓嫣然格外相似的女人。
寧嚴沉默了。
看他不說話，柳楠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還在一起，那個安秀月居然還陰魂不散，她想做什麼？
難不成她還想搶走她唐家少奶奶的位置不成？
“我明白了！”
柳楠楠苦笑了下，沒有繼續多問其他的，只是隨便聊了一些其他的，之後兩人約定了時間，寧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