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開口，江暮雨作爲一個小輩，此時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或者說，其實她隱隱心底有了一點不好的感覺。
又過了好半晌之後，蘇相雨選擇了打破沉默。
“文件我都已經簽好了，你今天把名字籤一下就可以了。”她語氣淡漠，“等你簽完之後，我會讓人過去把夏小璇保釋出來。”
霍志凱此時鼻青臉腫的，但是神色之間不難看出他的心情複雜。
“你真的要我籤？”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對面略顯憔悴的女人，一顆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彷彿墜入了黑暗冰冷無邊界的深海之內。
蘇相雨輕笑了下，笑容沒有到達眼底，“你不是要我把夏小璇保釋出來麼？簽了，你就能見到你的老情人了。”
輕描淡寫，語氣平淡。
此時她甚至一句重話，一句譏嘲都懶得說了。
江暮雨緊了緊拉着霍大少胳膊的手，她心底有些悶悶的難受。
霍媽媽以前雖然因爲太強勢，不喜歡她，她從小就覺得她不是一個好長輩，甚至一度很討厭她。
可是在霍媽媽與霍爸爸的這一段感情裏，她必須承認，蘇相雨纔是那個一直在付出，一直在維持這一段婚姻的人。
只是，她的所有付出在霍志凱的眼中，都是多餘的。
“蘇相雨，我們單獨談談。”
霍志凱沒有碰那份文件，只是在盯着上面蘇相雨簽字許久之後，擡頭朝着對面的女子提出要求。
蘇相雨：“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簽字之後，我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從此就算在大街上碰到，也可以當做是一個陌生人，甚至連一個招呼都把沒要給我，我也懶得看到。”
從此以後，我們只是陌路！
真的死心之後，她已經不會再奢望任何一點一滴的愛情。
霍志凱：“我不是要和你離婚，夏小璇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他清楚的感覺到，他不願意簽字。
他自己都從來沒有察覺過，似乎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就習慣了有蘇相雨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就算兩個人的相處更多的只是在吵架中度過。
但是即便如此，他潛意識裏，並沒有想要和她離婚。
蘇相雨將手上的筆往桌面上丟過去，筆與桌面碰觸發出“啪！”的一聲，清脆悅耳，也好像一下打入了霍志凱心中。
“夠了，我沒有什麼想和你談的，夏小璇的事情我也沒興趣，我今天讓你過來，也通知了北城和暮雨，在兩個孩子的面前，你簽了這兩份離婚協議書，我們今後就沒有任何關係。”
蘇相雨態度堅決，只是聲音有些低，彷彿一場病痛讓她少了平時的那一抹尖銳。
這個時候的她，似乎褪去了身上的鎧甲。
霍志凱轉頭看向他們兩人，表情僵硬，“你們不勸勸你媽？”
霍北城冷硬道：“我很早就覺得你們兩個該離婚了。”
江暮雨低頭，不敢和霍爸爸的視線相對，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兩隻腳，沉默不說什麼。
她也覺得，該結束了。
放不下夏小璇的霍爸爸，不應該繼續耽誤霍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