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義似笑非笑地看着崔德忠。
他沒說話。
可是他的眼神,還有他的表情,卻是讓崔德忠一陣脊背發涼。
“馮小寶,你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說這些菜餚被人下毒了!?”
薛懷義慢慢地走到崔德忠面前,對着崔德忠。
“老崔啊,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說裏頭被放了東西,可從來沒說裏面有毒啊。”
“你……”
崔德忠才吐出一個字眼,薛懷義的手就放在了崔德忠的肩膀上,拍了拍。
“崔管事,我呢,就只是一個下三濫的小廚子。”
“有些事情啊,我管不着,也不敢管。”
“我就只是負責給這些貴人提供餐飲而已。現在宴會廳,這些貴人已經喫上了,我爲他們最新準備的‘神仙火鍋’。”
“貴人們第一次喫到,新鮮着呢。今日,該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恰好,趙家兩兄弟也已經把這些菜餚全部都倒到桶裏。
薛懷義拍了拍手,兄弟二人,擡着薛懷義收拾好烹飪的器具,慢悠悠的從崔德忠的身邊經過。
薛懷義走了幾步,彷彿想到什麼一樣,突然轉過身來對着崔德忠。
“對了,中午時候,三公子從我這裏要了一瓶酒和幾碟小菜。”
“他不想讓旁人看見偷喫,就一直坐在院子的假山後頭,一邊小憩,一邊小酌。”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硬是讓我把這些辛苦準備的菜餚給倒了,還說裏頭被人放了東西。”
“哎呀!也得虧我事先做好了準備,不然這一趟可是要闖禍嘍。”
“天色不早了,崔管事,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薛懷義不再理會渾身顫抖,臉色發白的崔德忠,帶着兄弟二人徑自出了,這水深火熱的國公府。
一出門,向來嘴巴大的趙大就憋不住了。
“大哥!你咋不直截了當地把那崔管事下毒這件事兒,說出來啊!”
薛懷義笑了笑說道:“這姓崔的,到底和盧國公府是一家人。他們關起門來狗咬狗,最後是個什麼樣子,咱們也說不清楚。”
“如果我們把話給說清了,把事情做絕了,可就真的跟崔員外結了大仇。”
“他們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爲了毒死宴會上的那些權貴。”
薛懷義眼眸之中精芒連閃,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
“甚至有可能,他們連老程家的人都不打算放過!”
“我們不過只是順帶捎上的替死鬼而已。”
“只要是話不說開,表面上還能夠應付得過去。不至於給他們落了把柄,直接動手!”
趙大和趙二兩兄弟,彼此對視一眼。
趙二問:“大、大哥!你,的意思,是,是,是崔員外,要殺,我們?”
薛懷義微微點頭,兩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老子一開始不過只是想求個富貴,帶着自家老孃和小媳婦能夠安生的過日子。”
“現在,可真的是樹欲靜,而風特孃的不止啊。”
趙大連忙問:“大哥,那咱們接下來咋辦?”
薛懷義看着兩個兄弟,笑着說。
“這件事情跟你們無關,咱們先找一下客棧休息。”
“明日天一亮,把錢一分。從今往後,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
對於薛懷義這句話,趙家兩兄弟異常激動。
“大哥!我們兄弟自打那天之後,就把你當成了自家親哥哥!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不了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