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蔓蔓終於認真看他，她的眼底帶着茫然和不可置信。
然而，她的手指卻一點點刮過他的皮膚，感覺着那天早晨，她醒來時候，摸賀宴錚下巴冒出點點青茬的觸感。
“你怎麼不一樣了？”餘蔓蔓近乎呢喃：“你不要騙我。”
她終究還是不得不去直面那個問題——面前的人到底是賀宴錚還是第二人格？
實驗室的數據騙不了她，第二人格離開這麼久，賀宴錚應該早就已經在這些天裏徹底消失了。
“連老公都分不清，是不是該罰了？”面前的男人卻突然笑了，恢復到了之前吊兒郎當的語氣：
“蔓蔓醫生，這麼不稱職，該怎麼罰？”
餘蔓蔓表情驟然僵住，她努力壓抑的期待這才小心翼翼釋放出來，點亮眼睛裏的光。
最後，眸底的光越來越亮：“宴錚，你真的回來了？！”
賀宴錚笑，語氣寵溺卻有些無力：“嗯，回來了。”
他說完，感覺靈魂深處一波又一波的疲憊感，只能努力將集中最後的力氣，將一個本子遞到餘蔓蔓面前。
“蔓蔓，你看看。”他握着餘蔓蔓的手：“我累了，可能要睡一覺。”
餘蔓蔓有些慌：“你是不是又要走？”
賀宴錚眼皮已經不自覺閉合，聲音很輕：“不走，我還要娶蔓蔓醫生……”
面前的男人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餘蔓蔓焦急地望着他，手指落在他的脈搏上。
她努力壓抑住期待和害怕交織的情緒，辨別賀宴錚的脈搏情況。
須臾，餘蔓蔓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呆呆地坐了半分鐘，這才彷彿突然被某種念頭驚醒一般，一下子撲到了賀宴錚的身上。
“宴錚，你真的回來了！”
因爲剛剛脈象表明，賀宴錚的身體，又恢復到了過去兩個人格並存的情況。
雖然其中一個的氣息很弱，但她能感覺到，再不是前陣子那個完全不見的狀態。
餘蔓蔓又哭又笑，眼淚鼻涕往賀宴錚身上抹：“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只是她沒有留意到，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第二人格睜眼，感覺到懷裏有個柔軟的身軀，而他的胸口襯衣溼了，輪廓線還被一雙手捧着。
他沒有說話，靜靜望着餘蔓蔓的頭頂。
餘蔓蔓又哭又笑了好一會兒，這才發現自己連鼻涕都落在賀宴錚身上了。
她頓時有些懊惱地起身，脣角卻依舊掛着大大的笑容。
正要拿紙巾給賀宴錚擦，餘蔓蔓就見着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眨落在她的臉上。
她頓了一秒，隨後道：“你又醒了？”
問完，卻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在僵硬片刻後，馬上從男人的腿上推了下來。
“是你？”餘蔓蔓聲音還有些沙啞，可語氣裏已經沒了情緒。
第二人格坐起來，面無表情從餘蔓蔓的手裏抽了紙，自己擦了擦胸.前。
餘蔓蔓已經確認換了人格，在短暫的尷尬後，她突然意識到什麼，隨即挑釁道：
“你不是說他回不來了嗎？剛剛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