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點點頭：“好，手術交給你，我去提取需要的東西！”
夜初棠重新站在封城熠面前。
此刻，男人各項指數也都還在臨界點，感染程度比起之前又消除了五分之一。
夜初棠暗暗開始佩服余文，心心念念等着手術結束，就要求余文收下她這個徒弟。
有了余文，夜初棠安心不少。
她開始有條不紊操作，而直到整個手術結束，儀器的報警聲再也沒有響過。
“終於成功了！”夜初棠眼睛發紅，激動到難以自持。
封哥哥能夠活下來了，而且保住了雙.腿！
“是啊，成功了！”林長老同樣激動萬分，目光不由落在余文身上。
只是片刻後，林長老身子一晃。
余文已經一把扶住了他。
林長老畢竟年紀大了，連續十多個小時的手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精神力高度集中，顯然已經透支。
他被扶了出去，而夜初棠和余文則是回來做最後的收尾。
“小棠。”余文突然開口。
夜初棠正在洗手，聞言轉眸。
“你在手術裏一開始的決定，是錯誤的。”余文望着她，眸光有些犀利。
夜初棠表情微微一僵：“我……我知道。”
她也是在手術後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余文卻沒有絲毫留情，依舊語氣嚴肅：
“他的情況，如果要保住雙.腿，承受的痛苦已經超過人類極限，並不是你們所謂的感情能戰勝的！”
“作爲一個醫生，雖然病人自己的意願需要參考，但更重要的是救下對方的命！”
“以你的醫術，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截肢，他根本撐不過去！這應該是你對於整場手術的最基本判斷！”
“但你還是做了，我應該說你是運氣好，正好有獸骨，還是說你傻人有傻福？”
余文的話，可以說是毫不留情了。
夜初棠從未被人這麼訓過，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
除了火.辣辣，還有一陣難以言喻的後怕。
她低着頭：“對不起，我當時就想，或許會有奇蹟呢？”
“或許？”余文冷笑：“一個醫生，最重要是嚴謹，你告訴我或許？”
夜初棠被說得擡不起頭來。
的確是她冒失了，封城熠不知道其中兇險所以讓她保住雙.腿。
可她是知道的，還是這麼任性地做了。
想到當時封城熠的心跳驟停，整個人幾乎已經踏入鬼門關的樣子，夜初棠就覺得難受。
當時沒有哭，不代表那種感覺因爲封城熠得救而消失了。
反而鬱結在胸口，此刻被余文點穿，全都傾瀉了出來。
夜初棠的眼淚，一顆顆往地上砸。
余文已經走到她面前，他拍拍她的肩：
“小棠，這次是僥倖，我希望你記住，不是每次都會有僥倖。”
“如果你對待醫學心存僥倖，或許有一天，僥倖不在，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說着話的時候，目光落在夜初棠身上，思緒卻飄向了很遠。
他想到多年前，自己還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他們的團隊就是因爲那一點僥倖，隊友都死了。
他活了下來，卻徹底改變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