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三個寶寶，他們有你給撐起一片天。有曾祖母和外公外婆還有幾個舅舅。”
“但是你，你雖然有那麼多親人，卻也有那麼多算計。”
“我其實想陪你到老的，但是我真的撐不住了。”
夜初棠說到這裏，伸手摸了一把已經溼了的臉。
“我怕哪天就醒不來了，所以只能提前和你告別。”
封城熠聽到這裏，再也不願意裝睡。
他不顧肋骨的傷，伸臂，一把將夜初棠扣進懷裏。
他用力抱住她，彷彿用力了，他自己的傷痛了，纔是真實，才能留住她。
“你別難過啊，你是聯盟最高指揮官，不能倒的。”
“你也是三個寶寶的父親，不能跨的。”
“寶寶們，還有你的奶奶和母親，他們都需要你。”
“我知道我這麼說很殘忍，因爲痛苦永遠都是留給活人的。”
“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就像是我身爲鬼醫的那個賬號暱稱，這麼多年，我真的盡力了。”
“封哥哥，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深陷，我卻得抽身而走。
封城熠抱住夜初棠的手臂在發抖，他也感覺懷裏的小女人在發抖。
他喉頭滾動：“寶寶，不要道歉。”
夜初棠‘嗯’了聲：“我只是害怕你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她想起封城熠在她之前迷迷糊糊睡着時候說的，說她離開，他會瘋的。
她害怕。
“你要保證，以後都要笑。”夜初棠說着，擡起頭：“你現在就笑給我看。”
朦朧的光裏，男人眼睛發紅，臉上也有淚痕。
夜初棠吸了吸鼻子，衝封城熠揚了揚脣角：“笑一個啊。”
封城熠勉強扯了一下脣角，可笑容比哭還難看。
夜初棠又道：“你要告訴我，我離開後，你會認真生活，不要難過，不要爲我做傻事。”
封城熠不說話。
夜初棠又去扯他的脣角：“封哥哥，你說啊。”
封城熠只覺得胸口堵塞的滋味，比肋骨斷掉還要令人難受。
可他對着夜初棠期待的目光，也只能重複：
“我會認真生活，不做傻事，好好照顧我們的三個孩子。”
夜初棠點頭，繼續道：“你要學着忘記我，要學着讓自己開心。如果你將來遇到喜歡的姑娘，她又對我們的寶寶們好的話，我雖然想到會有點兒酸，但是還是會祝福你的。”
封城熠捂住夜初棠的嘴：“不會有了。”
夜初棠呼吸一顫，晶瑩的淚珠落到封城熠的指尖。
“寶寶，我會努力活下去，爲了我們的孩子。”封城熠鎖住夜初棠的眼睛，認真道：
“但是別的，我不會答應你。”
他怎麼可能忘了她？
她可知道，有了她，他的生活才從黑白灰變成了五光十色！
那些幼年到成年不曾體會過的歡樂，全都是她和他一起這短短几個月的賜予！
夜初棠環住封城熠的脖頸：“你笨死了，幹嘛這麼老實啊！”
這樣，她怎麼捨得離開？
夜初棠深吸一口氣，手指一寸寸在封城熠的臉頰上細細描摹。
她的語氣變得輕快，卻滿是不捨：
“封哥哥，我會在那個世界，永遠守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