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禹手裏握緊槍，一步步走到本傑明面前。
來這邊後，他就沒坐輪椅，此刻雙.腿已經開始有些針刺般的疼。
尤其是一走動，就彷彿行走在刀尖。
“我是夜梓禹。”他低頭望着地上如爛泥一樣癱着的男人。
本傑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是你！怎麼，你要爲你那女人報仇？”
“她的骨灰在哪裏？”夜梓禹問。
“撒了，大海。”本傑明知道自己要死了，索性攤開了說：
“紫綃倒是有些手段，我也花了些工夫才追到，這些年共事，倒也學了些本事！”
還沒說完，就被夜梓禹一拳頭打在臉上。
感受過刻骨的癢，這樣的痛對本傑明來說反而完全不算得什麼。
他冷笑：“我追殺她的十多天裏你做了什麼？現在又來替她報仇？呵呵，可笑！”
夜梓禹拳頭收緊，身子晃了晃。
腿很疼，幾乎要站不住。他拿出止痛針，給自己打了一針。
冰涼的感覺滲透入靜脈，隨即涌起木木的感覺，終於不怎麼痛了。
夜梓禹問：“爲什麼知道紫綃的眼角膜是匹配的？”
“這件事是我手下辦的，我哪裏有工夫管這個？給了她一槍後，我就去辦我的事了！”本傑明一臉自然道：
“可能是她被我抓到時候要求手下看看是不是合適唄！反正那個蠢女人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之前讓你內疚一把也有可能！”
夜梓禹說不出什麼心情。
如果真的是紫綃抱着試試的心態，吩咐了本傑明的手下，如果她死了，讓組織裏的醫生取出她的角膜，給夜家送過去。
那麼，她成功了，他很內疚，最近幾天閉上眼睛，都是紫綃死的畫面。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本傑明活了四十多年，之前一直貪生怕死，現在卻是看開了：
“給我一槍，我們都解脫。”
然而夜梓禹一動不動。
許久，他突然俯身問：“她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我什麼？”
本傑明望着夜梓禹複雜的眼神，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
他道：“半年前她一次喝醉，倒是提起過你。”
夜梓禹瞳孔收緊。
“她說你是她唯一的男人。”本傑明望着夜梓禹寸寸發白的臉色，笑起來：
“但是我打死她之前問過她有沒有什麼想對你說的，你猜她說什麼？”
夜梓禹猛地將槍口對準本傑明的脖頸，他的手微顫，手臂青筋鼓起。
本傑明卻還在笑：“她說，你自由了。”
“砰！”
槍聲響起，中彈的卻是本傑明的右手。
夜梓禹眸底猩紅一片：“你是用右手打的她？”
說罷，又衝着右手連續開了幾槍，本傑明的手完全都看不清形狀。
他這纔將槍口移到本傑明的胸口。
眼前不斷閃現紫綃被綁在樹上時候的情景，夜梓禹緩緩摳動扳機。
“砰！砰！砰！”
接連的三聲槍響下，本傑明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噗！”夜梓禹手的槍滑落，他跌坐到了地上。
他總算是替紫綃報了仇，可爲什麼，心裏絲毫沒有覺得輕鬆？